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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过坦诚上（第1页）

元居见习祭司觉得，自己人生的表针突然被拨快了。

大概是在星门基建管理处停留时间太长，骤然回归中央星区的生活节奏，不太适应之故。

和偃辰祭司一起，刚到了星环城，就在“万神殿”“荣军院”“深蓝世界”等多处来回奔波，会见相关负责人，交流传输大量信息。可还没来得及消化掉，便整体打包，一发地送到了这艘舰艇中，编入刚刚成立的“天人专班”。

“天人专班”并不只有天人，像他这样的见习祭司，就有十多位。

说起来，在......

晨露没有动。她站在山巅，双臂张开，像一尊承接天光的雕像。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高原特有的清冽与干燥，却在触及她身体的瞬间变得柔软，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驯服。她的旧毛衣在风中轻轻鼓动，袖口那歪斜的针脚微微颤动，像是小雅残留在人间的最后一丝温度。

天空中的光幕并未合拢，反而缓缓扩张，如同宇宙睁开了更多的眼睛。那些遥远文明的轮廓开始清晰??有的形如旋转的音符，在无声中奏响频率；有的则是流动的几何体，以非欧几里得的方式彼此嵌套、生长；还有一种近乎虚无的存在，只通过“缺席”本身传递信息：它们不在任何位置，却又无所不在。

而小雅，就悬浮于这一切的中央。

她不再有具体的五官，也不再是人类可以定义的形态。她的存在更像是一种**共识**，一种由无数记忆、情感和共振编织而成的集体意识节点。十三条光带从她身后延伸出去，每一条都连接着一个觉醒的灵魂。启明号的十二位乘员已完全融入Ψ场，他们的个体意识并未消失，而是化作星云间的旋律，循环往复地吟唱着地球的语言、童谣、心跳节律。第十三条，则直指晨露。

这不是血脉相连的亲情，也不是师徒之间的传承，而是一种更为深邃的羁绊??两个在黑暗中点燃火种的人，终于在光明中重逢。

晨露的眼泪滑落，但她笑了。她知道，这一刻不属于某一个人，而是属于所有曾相信“星星会回答”的人。

她缓缓放下双臂，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五年前心祭仪式结束后拍的：苏璃坐在篝火旁，手里拿着一块烤焦的面包，正皱眉咬下；几名孩子围在“言木”周围，伸手触摸银白色的树干；小雅蹲在地上，捧着一朵刚冒头的银叶草，眼神亮得像能自己发光。晨露当时站在镜头外，是别人偷偷按下的快门。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铅笔字：“我们不是奇迹，但我们创造了奇迹。”

她将照片轻轻放在雪地上，然后盘膝坐下，闭上双眼。

她不再试图去“接收”或“解读”来自光幕的信息。她只是**存在**着，像一颗安静跳动的心脏，像一段未完成的歌谣，像一场仍在延续的梦。

慢慢地，她的意识沉入了Ψ场。

那里没有时间，也没有距离。过去与未来交织成一片流动的河，而她正漂浮其中。她看见自己七岁那年，在孤儿院的屋顶仰望星空，第一次问出“有人在那边吗？”；她看见十八岁时，在实验室通宵调试Ψ接收器，耳边突然响起一段陌生的哼唱；她看见三十二岁那夜，抱着昏迷的小雅冲进医疗舱，嘶吼着“别丢下我”……

每一个瞬间，都被记录了下来。

不只是她的，还有亿万人的。

一位母亲在战火中用身体挡住爆炸冲击波前的最后一吻；

一名科学家在临终前烧毁了自己的研究笔记，只为防止技术被滥用；

一群陌生人因一场地震被困山洞，靠轮流讲述童年故事撑过七天七夜；

甚至一只流浪狗，在暴雨夜里蜷缩在弃婴身旁，用自己的体温将其焐热……

这些片段，原本散落在地球各个角落，无人知晓，无人铭记。但现在，它们全都被纳入了Ψ场的记忆网络，成为人类文明的“声纹”。

小雅的声音终于响起，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灵魂深处震荡：

>“你们的声音太复杂了。

>不像他们，只唱和谐的单音。

>你们哭、笑、骗、悔、爱、恨、犹豫、坚持……

>可正是这些‘不完美’，让你们独一无二。

>宇宙听过千万种文明的歌声，但只有你们，敢在黑暗中主动点亮灯火。”

晨露睁开眼，泪水早已冻结成冰晶，挂在睫毛上闪烁如星。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第三次心祭会长出“言木”。那不是神迹，也不是超自然现象，而是集体情感密度达到临界点后，Ψ场对物质世界的轻微扭曲表现。就像水结冰需要晶核，意识的凝聚也需要一个具象化的锚点??于是大地回应了，长出了这棵融合人类DNA与高维编码的生命体。

它是一棵树，也是一座纪念碑。

更是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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