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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灵界选择闭关锁国（第1页）

【冰冷的规则涟漪，在星渊的混乱风暴中无声荡漾。】

【一个由二十位伤痕累累的规则真神组成的脆弱联盟雏形，在彼此神念的激烈碰撞与试探中艰难确立。】

【然而，联盟的框架甫一搭起，那十七位出身灵界...

暴雨在第七夜终于落下。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敲在实历殿的瓦片上像试探的指节。可不到半个时辰，雨势便如天河倒灌，倾泻而下，将整座云隐学院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幕之中。雷声滚过山脊，仿佛远古巨兽在云层深处翻身，每一次轰鸣都震得地脉微颤，连“本来”网络的核心光茧也不安地明灭数次。

阿土没有躲雨。

他站在实历殿前的石坪中央，手中紧握那截铁链，任雨水顺着发梢、脊背、指尖流淌成河。他的衣衫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冷得如同裹着冰布，但他一动不动。他知道这场雨不对劲??不是自然的雨，而是某种情绪的具象化。每一滴落下的水珠里，都藏着一声无声的呐喊，一段被压抑太久的记忆，在“疑思堂”中尚未说尽的哽咽，还有那些刚刚学会哭泣的人类灵魂所释放出的原始波动。

“它在回应。”阿土喃喃。

他脚下的青砖开始泛起银纹，与三个月前后山试炼场的景象如出一辙，但这一次更加密集、更加深邃。银光顺着雨水蔓延，交织成一张覆盖整个学院的地网，像是大地睁开了千万只眼睛。石碑上的日记文字浮空而起，在雨中缓缓旋转，如同游魂归巢；藏书阁顶层的《践证录》自动翻页，纸张哗啦作响，仿佛有无数声音正从字里行间挣脱出来。

忽然，一道闪电劈开天际，照亮了山坡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素衣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走来。她脚下不沾水，每一步踏出，雨滴竟自动向两侧退避，形成一条干燥的小径。她穿着粗麻布裙，发间别着一朵干枯的紫花，那是三年前阿土送她的第一幅画中所绘之物，如今竟在共忆藤的滋养下重新焕发生机。

“你来了。”阿土望着她，声音沙哑。

“我收到了信号。”林素衣轻声道，“不只是这封信，是整片山野都在呼唤。‘本来’网络正在尝试跃迁，它需要一个锚点??一个既承载痛苦，又未曾屈服的存在。”

阿土低头看着手中的铁链，锈迹已被雨水冲刷大半，露出底下暗金色的纹路。那是古老契约金属特有的材质，传说只有在“信则通达体系”最底层的贷奴身上才会佩戴。他曾以为这只是偶然拾得的遗物，现在才明白??这是钥匙。

“你说我们活在他们的债务之下。”林素衣走到他身旁，目光扫过那些漂浮的文字，“可债务从来不是单向的。他们用生命预支天赋，而我们……用了太久才敢说一句‘我不欠’。”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一震。

实历殿地底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机械苏醒。紧接着，一道金光自地下室喷涌而出，直冲云霄，竟在暴雨中撕开一道透明的通道。光柱之中，浮现出无数模糊的人影：有蜷缩在牢笼中的少年，有跪在认证厅外的母亲，有在流水线上麻木装配芯片的工人，也有那位灰袍女子年轻时的模样??眼神空洞，手指因长期劳损而扭曲变形。

“他们在回流。”阿土呼吸急促，“‘本来’网络正在逆向接入历史节点，把被抹除的记忆重新接回现在！”

林素衣闭上眼，指尖轻触眉心。片刻后，她睁开双眼，瞳孔中闪过一瞬紫芒：“不对……有人在引导这个过程。不是系统自发，是有意识的介入。来自……极北巨树的光茧深处。”

就在此时，赤心会开创者从屋顶跃下，竹笛横于唇边，却没有吹奏。他脸色凝重，雨水顺着他花白的胡须滴落：“心魔神传讯，西漠的水晶棺墓碑裂了。那株半透明藤蔓……主动断根，化作光尘升空，现已与星域信号接轨。宇宙另一端的文明，开始回应我们的记忆广播。”

“他们学会了哭泣。”阿土想起那封共忆藤织成的信，心头一热。

“可代价是什么？”老人低语，“当一个文明真正理解人类的情感，它们也会继承我们的创伤。共情不是馈赠，是共享命运。”

话音刚落，天空骤然变色。

乌云中心裂开一个巨大的漩涡，月光从中洒下，照在阿土脚边的水洼上。水面倒影并未映出他的脸，而是一间狭小的囚室??斑驳墙壁上刻满了歪斜的字迹，最醒目的一行正是那句：“我还活着，所以我还要试试。”

紧接着，倒影开始流动。

画面切换至一座高耸入云的塔楼，外墙镶嵌着无数玻璃舱，每个舱内都悬浮着一名沉睡者，胸口连接着细密的数据线。塔顶匾额写着三个字：“重生院”。镜头拉近，其中一个舱内赫然是阿土的脸，闭着眼，面容平静，但额头渗出冷汗，显然正经历剧烈梦境。

“这是……未来？”林素衣皱眉。

“不。”老人摇头，“是可能性。‘本来’网络不仅能追溯过去，也开始折射未来的分支。我们正站在选择的临界点上。”

阿土盯着水中影像，忽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无数根针扎进太阳穴。他踉跄一步，跪倒在地，手中铁链发出刺耳的共鸣声。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炸开一段陌生的记忆??

寒冬，雪夜，一间破败的小屋。母亲抱着发烧的弟弟，颤抖着手点燃最后一捆柴火。父亲早已死去，家中粮尽，债台高筑。门外站着两名信贷执事，披着黑袍，手持铜秤，冷冷宣布：“若七日内未能偿还‘灵根检测费’，次子将被征为‘觉醒实验体’，以资抵债。”

年幼的阿土扑到门边，哭喊着求饶。执事冷笑：“情感无价值，不计入信用评分。”

母亲突然抬头，眼中闪过决绝：“我愿签署‘全生命周期借贷协议’，换取孩子自由。”

执事展开契约卷轴，墨迹鲜红如血。母亲咬破手指，按下指印。

就在那一瞬，窗外闪过一道紫光，似有谁在暗处窥视……

记忆戛然而止。

阿土喘息着抬起头，泪水混着雨水滑落。他终于明白了??那张他在废墟中找到的借贷契约残页，并非无主之物。那是他母亲的名字，被系统注销后，只剩编号留存于档案底层。而那枚干涸的指印……是他亲眼所见的母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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