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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禁不住时间,第二日一早薛延便就带着阿梨去街上卖。只是阿梨没想到,他口中的有钱人,竟然是宴春楼的韦掌柜。
陇县地小,但也有三大酒楼,宴春、福香、全聚名。三者不相上下,谁也分不出个好中差来,但宴春楼占地最大,足有三层楼,位于灯市街口,是个人来人往的好地方。
阿梨仰头看那块鎏金牌匾,不由紧张,她咬咬唇,问身侧薛延,“真要进去?”
“来都来了,不进去站这做什么。”薛延忽而冲着她勾勾手指,附耳道,“这家店我以往来过,进门后东侧有个酒水柜子,上面摆两盘盐花生盐瓜子,那是不要钱的。你若是饿了,便就抓两把,若是有人看不惯来追咱们,你便先跑,我殿后护着你。”
阿梨被他逗笑,嗔了句,“不正经。”
薛延勾一边唇角,胳膊虚虚搭在阿梨颈后,带着她往前走,道,“你别怕,大不了就是不成事罢了。咱们大大方方往外走,人家不知情的都还以为咱吃饱了要回家,丢脸又能丢哪里去,是不是?”
阿梨弯着眼道,“以往没看出你这么能说会道。”
薛延垂眸,轻笑了声,手指微勾搔了搔她下巴。
正是大清早,店刚开门不久,里头没几个食客,就几个杂役拿着扫把抹布忙来忙去,小二肩上搭一条白手巾,懒洋洋靠在楼梯口抠指甲。
门口传来响动,小二一抬眼,瞧见拎着鼓囊囊一个大包裹的薛延愣了一下,转而又扬起笑脸,哒哒哒跑下去,甩一下手上巾子道,“哟,薛四爷,许久不见,您近来可好?”
他一偏头,又看见俏生生站在薛延身侧的阿梨,眼一转,又道,“薛四nǎǎi,什么风儿把您也给吹来了?”
这一声薛四nǎǎi叫的阿梨浑身说不出的别扭,只觉得这小二热情是蛮热情的,就是言语间太过油腻,假得很。小二浑不自知,仍自顾自招呼着,引着薛延往桌边走,道,“您二位要来点什么?溜腰花怎么样,猪是一个时辰前我眼见着现杀的,那腰花新鲜着,炒出来肯定香!”
薛延倒是神色平静,拉着阿梨坐下,手往桌面上敲了敲,道,“我找你家掌柜的。”
小二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重复问,“掌柜的?我们韦掌柜?”
薛延扬着下巴问,“那你还有几个掌柜的?”
小二神色为难,“这日头才升了几分啊,我们掌柜的还睡着,没起呢。”他咂咂嘴,又问,“能冒昧问一句,您找我们韦掌柜,有什么事?”
薛延慢悠悠斟了杯茶水,推到阿梨那边,答,“不能。”
阿梨看着小二的脸色,忽青忽白,好像立时就想将他们给撵出去。
好在薛延平日里积威够深,到了最后,小二还是妥协,弯腰说了句“您稍等”,而后便就上楼去敲门了。阿梨端正坐在一边,看着薛延怡然自得在那里嘬茶水,觉得脑子里有些晕乎乎。
这做什么呢这是?
韦掌柜一刻钟后下来,上下打量薛延一遍,在桌边坐下,问,“听说你找我?”
他约莫四十出头样子,头发整齐一丝不苟,穿一身深色带福字大褂,布料里一看就掺了丝,油亮亮泛着光。唇上两撇八字胡,眼角是笑出来的褶皱,瞧着就是个精明买卖人的样子。
薛延说,“我与你聊聊。”
韦掌柜本以为只是有闲人找事,不yu理会的,但见薛延一脸风淡云轻运筹帷幄样子,商人的本质让他不由得多上了几分心思,怕错过什么机遇。
韦掌柜倒是个好脾气,掀了袍子坐在薛延一边椅子里,吩咐小二又上了壶茉莉花,二人便就聊开来。
天南地北大事小情,薛延平日里不爱说话,但他自幼富贵,见识宽广,一张嘴便就能扯出许多,阿梨在一旁安静听着,见韦掌柜从起初时候爱答不理到后来眼中有赞赏之意,默默tiǎn了tiǎn唇。
她以前是真的没看出,薛延这么会忽悠。
茶过两盏,二人也渐入佳境,相谈甚欢,薛延指尖弹了弹杯壁,忽而话锋一转,问道,“韦掌柜,你这宴春楼为何叫宴春楼?”
韦掌柜哈哈笑着道,“长恨歌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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