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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笑了。她挥两下手赶走那只呆毛儿,拉着阿梨进屋子。
院子不大,只有紧挨的两间屋和一个厢房,厨房挤在厢房旁边,破破小小,窗户也漏了,被用几根木头随意地钉上去。两间正屋的门口都用棉被挡住,用来隔风,屋里一方窄炕,除了桌椅和一处箱柜外,便就没有旁的值钱东西了。
为省柴火,冯氏出门的时候没有烧火,炕是冷的,屋里没比外面暖和多少。
她端了一盏短短蜡烛过来,点燃后在桌上放好,火苗跳跃,只照亮周围一点的地方。冯氏看见阿梨傻傻站在一边,嗔怪拉着她到炕上坐下,又拿了床被子围在她肩上,道,“今日极冷,你就在这里暖一会,我去给你烧桶水洗个澡,解解乏。至于其他的倒是不急,烧火做饭这些,阿嬷以后会慢慢教你。”
阿梨低头看着那副藏蓝色的被子,虽然旧了些,但是干净整洁,她虚虚地盖在身上,怕衣裳上的尘土弄脏了被面,又含怯笑了下,道了句谢谢。
阿梨笑起的时候,唇下有两个深深梨涡,看起来秀气又灵动。
冯氏欢喜,又伸手捏捏她的耳垂,抚慰几句后才出去。
没过一会,传来苞谷叶被烧着后的烟味儿,炕也慢慢热起来。阿梨盯着墙角处一盆蔫头耷脑的君子兰,不言不语地看了半晌,心里想的却是——
她就这么来了,薛延会乐意吗?
第2章章二
在陇县乡下,洗澡只用清水,顶多再掺杂些淘米水,香胰子这种在扬州随处可见的东西,这里是没有的。冯氏怜爱阿梨,翻箱倒柜找出了半罐子澡豆,连同巾子一起递给她。
热水腾腾,又冷又乏之后,泡一会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酥了。阿梨把身子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又洗了两遍长发,不敢多待,匆匆忙忙站起来。
冯氏闻声进来,递给阿梨一套亵衣和一件绀青色小袄,面料顺滑,约有八成新。
她帮着阿梨整了整衣襟,笑道,“这本是我几年前的衣裳,离京的时候一并带回来了,只是手中常有粗活,也没穿过几次。拿给你前还怕穿着显老气,现在瞧着,竟很不错。”
阿梨生的白皙且纤细,恬静站在那里,即便袄子臃肿了些,也是俏丽的。她回一个笑,轻柔柔说,“阿嬷,衣裳好看的。”
冯氏拍拍她的手,眼角皱纹因欢喜而堆起,道,“家里条件差些,让你受苦了。等再暖和些后,阿嬷去拾柳条编些篮子卖,攒钱给你买件好看点的衫裙。”她拉着阿梨转了圈,又说,“我们阿梨这么漂亮,要好好打扮了才不辜负。”
阿梨笑得羞涩,手往下拉住冯氏的手腕,乖顺道,“阿嬷手冷了,我帮你捂捂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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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冯氏真的去捡了两个鸡蛋,给阿梨做了碗鸡蛋羹,上面碧油油葱花点缀,香嫩滑腻,闻着就觉得馋人。阿梨不敢吃独食,即便冯氏推拒,也又去拿了个碗,把蛋羹舀出去大半给她。两人相邻而坐,间或说几句话,言笑晏晏的,即便只是红薯粥也吃的很高兴。
待用完最后一口,阿梨放下筷子,正准备起身去刷碗,外面却忽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夹杂着女人的尖声叫喊,“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赶紧给老娘出来!”
阿梨被吓了一跳,无措往窗外看看,又看向冯氏。
冯氏锁着眉头,面上带一些无奈,却很平静,显然是经历多了这样事的样子,道,“那是隔壁家生子的娘,许是薛延又和人家打起来了,要来评理的。”
她整了整衣摆站起来,说,“我出去看看。”
阿梨不敢耽搁,也赶紧跟上去。
两人掀开门帘时,王氏已经等不及,拽着生子的胳膊进了院里。几只鸡正在雪里刨食吃,被她看见,怒气冲冲给踹走,又叉腰站在院中央,指着冯氏骂道,“看看你家薛四干的好事!”
薛家族里,薛延排他这一辈的老四,在这样小山村,冯氏总不好一声一声少爷的叫着,便也就随了老爷夫人叫他四儿。
冯氏本就是薛延父亲的ru母,原本在薛府地位也极高,且xg子又平和稳重,薛延一直将她当作长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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