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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知更鸟之死（第1页）

“莫奇，莫奇，看看这个。”海伦的声音从书房的门外传来，接着传来的是嗒嗒嗒的脚步声。

莫里斯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圆规，抬起手来——因为一张报纸被放入了他的后颈与略显宽松的衣领之间，即将顺着他的后背滑下去……他抓住报纸，展开，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嗯，是的，卡蒂埃博士疯了。前几天，几位拜访过他的教授就说过他状态不佳。”

“听说，他自称那件藏品是他的传家宝。你觉得官方会注意到他吗？”

“有可能，但不一定。卡蒂埃家族的部分成员患有遗传性精神疾病，卡蒂埃博士的祖父就是其中之一。博士的父亲很幸运，却仍有常常头痛的毛病。至于博士本人，我只能说，他是个坚强、勇敢、乐观的人，一位真正的学者。”

“莫奇，你的意思是‘这件事看起来还算正常’，对吗？”

“恐怕是的，在这样的前提下，博士的疯狂不会显得那么诡异突然。况且，在五天前，博士曾就那件藏品与贝尔勒太太发生了较为激烈的口角之前就有些精神不振，几天后更是开始胡言乱语、抽搐。这件事表面上与非凡关系不大，能否引起官方注意还要看近期是否发生了与之相关的特殊事件。”

“所以我们不能放松。”

“是的，海伦。我们要间接地关注贝尔勒太太的近况。她的活动停止了或是踪迹变得不为人知，我们就要注意了……”

……

“莫奇，两周了，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呀？“海伦抱着一只白色的大猫，面带微笑，步伐轻快地走入娱乐室。

坐在沙发上看报的莫里斯抬起头:“卡蒂埃博士死了。后天我会去参加他的葬礼。”

“哦？”

“是自杀。在精神病院，在他数次要请求回家，多次逃离失败后，他自杀了，留下一封只有短短几个单词组成的遗书——‘我不愿这样活下去’”

海伦露出了悲伤的神情，伸出一只手在胸口画了一个三角圣徽：“愿他的灵得到安息。”莫里斯点了点头，也在胸口画了个三角圣徽。

“在没有人发觉异常的情况下，这比活着发生异变更为可怕。博士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一行为，或许是一种不幸中的幸运。我听说，他的家人想让他做脑额叶切除手术。”莫里斯的语调极为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或许吧，在他不是普通地疯了的情况下。如果这是真的。＂海伦笑了笑，“话说，是哪位医生发明了那种手术？如果他真的细致地由里到外地观察过人类这种动物，亲手做过实验，他就应该知道这种方法……”她温柔地摸了摸怀里的白色大猫，“呵呵，我真想认识认识他。”

那只猫没有动过一下，安静的像是睡着了。

“这是‘刻板印象’。说不定那是一位病人呢？大部分的医生都是病人。”

两人看着彼此，愉快地笑了起来。

“海伦，我觉得还是向索菲亚女士介绍这位比较好。没准她会因此分一点什么给我们。”

“对呀！”她舔了舔嘴唇，“——我希望这是一个爱喝酒的胖子。”

“嗯，你喜欢肥美的鹅肝。不过，在晋升序列六之前，你最好还是稍微忍耐一下……”

“当然，我很清楚。”

“这样就好。不过，你确定接下来你要抱着这具标本去对杰西普说早安？”

“为什么不呢？我要让他觉得——你，一个病态的天才，在曾经的痛苦中依然关心与爱。而他，一个自诩为普通人的家伙，却在幸福与顺利中冷酷无情……那么，谁才是真正有问题的那个？”

“唉，海伦。并不是这种原因吧？”

“理由什么的无所谓吧？我是个一旦开始做一件事就一定会让它有结局的人。既然昨天道了晚安，今天就应该说早安。至于为什么要带上‘小咪’，仅仅是因为我喜欢而已。”

“嗯，不错。只是不要玩过头了。他现在已经是非凡者了，精神崩溃可能会让他失控，还会造成财产损失，甚至导致我们被迫迁移——那可就麻烦了。”

“我很清楚这一点，毕竟，那个主意曾经是我亲手提出来的，也是我亲手完成的……”

“对了，还有这个。”莫里斯从书桌上抽出一份报纸，递给海伦。

“《现实人生日报》？又是它？”海伦眉头微蹙，用清亮悦耳的声音读出了报纸上的内容，“‘戴假发的路灯——近日，一男子的假发因大风被吹上天空，最终落到路灯上……’莫奇，这是什么？”

莫里斯微微叹了口气：“不是这条，是下面那条。”

“哦。‘梧桐叶街发生连环盗窃案，纳税人的金钱是否又被浪费？’——近日，在林荫大道区梧桐叶街连续发生多起盗窃事件。我们知道，梧桐叶街居住着多位重要人物……”海伦的声音突然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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