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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莽撞与适逢其会（第1页）
“贺监？”
“嗯。”
当裴隐从掌柜的口中听到了这两个字，甚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再次流露出失态的神情。对此，贺知章倒也觉得有趣，颔首点头应了一声。
裴隐兴奋了，这次变成了他两眼放光，直盯着贺知章看。
“贺监！”
“嗯，若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见此反应，贺知章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反观裴隐，他也憋不住了那满腹疑问，在得到了首肯后，如同连珠炮般问出。
“您果真没听过这《霓裳羽衣曲》？”
“没。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
好吧，自从得知了贺知章的身份，裴隐不仅把称呼变成了“您”，更是连话都不会说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总算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没有，是这首曲子。不对，是我……古人以为正音雅乐可正人心，于社稷有益，难免有失偏颇。盛世之音有感而发，本该如此。”
唐朝历史在后世互联网上热度一直居高不下，尤其是贞观、武后以及玄宗朝，从军国大事到宫闱八卦，可以说只要你愿意去查找，随便一个人就能够滔滔不绝，说上半天。
更何况，如今裴隐是慌不择言，话赶话说到此处，自不能再退回去了，再加上有意卖弄，自然话匣子就如同奔流急湍，难以停歇了。
“只是可惜……”
不同于常人的感慨，裴隐的话中却藏了不少笑意。但这笑意并非是嘲讽，只是现代人预知未来的得意。
“小郎君这笑从何而来？”
贺知章停下酒杯，终于开口了一回。
裴隐更是直接解释道：“没什么，只是在哀叹花无百日红，仅此而已。”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哪怕这开元盛世也终有落下的一天。
对于大唐的未来，熟知历史的裴隐自然更为清醒，却也认为自己应该更有发言权。
经历过后世网络轰炸的他，十分清楚怎样吸引路人的眼球，再加上这般心态，便直接出现了这种暴论。
房间内，气氛有些微妙。
裴隐依旧疯狂输出，正在兴头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氛围的变化，而贺监总归是贺监，纵然是四明狂客，也不代表会毫无城府或见识的一惊一乍。
交浅言深有时候最是一种忌讳，尤其是谈论朝政国事。
只是，此时此刻的他不愿意说什么苛责的话，只是倒酒、饮酒，然后默默听着，举止之间既有洒脱放诞，也有宁静内敛。
“唐朝立国至今已久，至于开元已是极盛之世。盛极而衰，自古皆然。但如今之疾，许多并非朝夕所致，甚至不是一朝更迭所能改变的。”
“其一，政治败坏，制度失调。自圣人临朝至今已有三十余年，海内承平日久，制度规程渐趋瓦解，或是形同虚设；政治经济及军事制度也多有变化。以上种种，均在偏离自己早年指定的方针政策。”
“其二，土地兼并以致贫富悬殊，所谓民不患寡而患不均，更何况土地兼并必然导致民众流离失所，动摇根基；农税减少，影响财政。”
“其三，宰相及用人制度的败坏。这一点想必您是深有体会的，圣人怠于朝政，委任奸相李林甫等聚敛之臣，忠诚正直之士受到排挤，而奸恶谄谀之人却受到重用，难免令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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