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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火门枪（第1页）

而家丁们使用的70厘米长的粗重弩箭，虽然略微短小，但受恶劣天气影响小，飞行姿态相对稳定，末端动能也超过开元弓的箭矢，能够轻易打穿鞑子的皮袄和皮甲，且加装望山后，命中精度也胜过弓箭。

小衙内故意没有给家丁配发《神器谱》中，明确记载的带有支架，可以不需要士卒扶持，撑开支架，就可以立在地面上的盾牌，以掩护自己射击。目的就是考验家丁们的心理素质和作战意志，千万不能学习黑蜀黍的“信仰射击“大法。

鞑子的弓箭虽然射速快，但基本属于无用功。有的家丁身中三四箭，还能有效还击。而弩箭几乎箭箭致命，被击中的鞑子很难再拉开大磅数硬弓坚持战斗。

几轮对射下来，家丁们都还在疯狂重复同一个动作，而鞑子因为战损和体力消耗，原本密集的箭雨，开始变得稀稀拉拉。

可以这么说，东西方的弩箭都侧重于杀伤效率；而东亚弓箭战术偏重于高射速，尤其是骑射；西方英格兰步弓弓箭手，更喜欢高密度覆盖，玩概率杀伤。

所有武器的优劣势，并不是绝对的，都要受战术、地形地貌、作战意志和天气的影响，进而发生微妙的转化。

两侧梁茆上，杜老根指挥以家丁为骨干的战斗人员，排成人均间隔两三米的一字长蛇阵，拼命向下还击。

这边钢弩不多，剩下的全是一米左右的标枪。因为这东西简单好制作，方便携带，价格也便宜。拒止和杀伤力，又远超弓箭，还不受恶劣天气的影响。

它的投掷技术含量也不高，哪怕是个庄稼汉，站在梁顶往下扔几根之后，很快就能掌握基本的使用要领。

现在又增加一款标枪，即收录在清朝《皇朝礼器图式》中的“绿营手枪”（注：这个词是原书原文，不是作者瞎编）:通长109.4cm。刃长18.2cm；攒竹柄长92.8cm、直径1.7cm，外裹桦树皮；鐏为骨质；枪头钢质，中起脊，刃锋利，红漆木柄。

V字形包围与上下左右，交叉火力配合得当。小衙内也在一分钟时间内，打倒八个鞑子。敌人的这一波进攻失败了，退出钢弩两百米的有效射程外。

远远躲在小衙内后面，战战兢兢的侯百户终于看懂了：“TM的，别只顾看热闹，全给老子上。”

他手下五十个士卒，裹挟驱赶着一大群民夫壮丁，越过虎大威和小衙内，冲到障碍物的鞑子那一头。

他们趁这个战场空隙和间距，要么割取倒地不起的战马马肉；要么牵引一瘸一拐，不知所措的呆立马匹往回走。

侯百户身边还剩下二十个心腹家丁，正在威逼从堡内强迫出来的老百姓烧火架锅，准备煮马肉。这样既能让参战人员有吃有喝，还能帮助清理障碍线一带的射界。

他必须把士卒和老百姓混杂配置，否则那些抓来的壮丁民夫，一不留神就会逃跑溜号。

一些胆大的民夫，趁机扒下死去鞑子的羊皮袄、皮靴和皮帽子，先穿在自己身上暖和暖和再说。不少人还在里面发现了散碎银两和铜钱，迅速偷塞进怀里。

发现新大陆之后，他们的积极性空前高涨，配合战兵，把战场上散落的弓箭刀枪、鞑子头颅，抢运回后方。

柏林堡的壮丁民夫们，胆子越来越大，还把赤条条的无头鞑子，横七竖八的，堆放在鞑子进攻的道路上，充当人肉减速带。

不需要多长时间，尸体、血水就会混合大雪和路面，冻成冰疙瘩。敌人想快跑冲锋，就非常麻烦，除非有刘翔百米跨栏的本领。

飘荡在黄土高原上的军歌和乐曲，就是大明版的“北斗导航”。

一直在外围游荡的，寻找致富经的老乡，在曹老三的指挥和引导下，趁前方激战，悄悄组团把鞑子来时路上和两侧土坡上的积雪，踩踏压实。

这样天黑以后，气温骤降，压实的积雪，很快就能冻成光滑的冰面。

然后就有无数辆，满载黄土的鸡公车，堵住鞑子的来时路。反正就是不让鞑子的战马加速和冲刺。

虽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但尤世勇带领投石棍兵踏着白雪，艰难翻越几道塬梁茆，及时赶到，站在鸡公车后面和最近两侧的制高点，再次表演天降陨石。

这时候小衙内的老妈，带着两百个寡妇和两百个榆林战兵也来了。她们用马车、驴骡带来了七八百个，大小不等的铁锅。

战兵们迅速抢占制高点，堵截开始混乱的鞑子。寡妇和曹老三组织的老乡们汇合，不断的烧火化雪，泼洒到鞑子，可能突围的缓坡和沟底的道路上。

天慢慢黑了，下雪不冷化雪冷，鹅毛大雪终于停下来了，泼出去的雪水，迅速在缓坡和沟底结冰，为明军制造宝贵的减速带。

明代榆林有三十六营堡的说法，神木县周边的永兴堡、神木堡、大柏油堡、柏林堡、高家堡的军人们，再也坐不住了。

大明九边五里一墩台、十里一寨城、四十里一营堡。小衙内白天的举动，能瞒住鞑子，却瞒不住这么多的明军耳目。

他们被鞑子欺负好些天了，早就憋了一口恶气。各个营堡里的军官，组织剩余的少量青壮军汉，点上火把，开始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不需要指挥和调度，他们自觉填补包围圈的空隙，把盾牌和腰刀当成工具，将大雪堆积成简易雪墙，充当临时战斗掩体，长枪、三眼铳、镗钯都架在上面。

鞑子头领急了，组织人马疯狂冲击一些看似薄弱的缓坡。

战马冻饿一天，大雪厚达一尺，又是仰攻，根本提不起速度。

最要命的是，道路狭窄，执行困难。人吼马嘶中，暴露了鞑子的攻击意图和方向，让占据高地的明军步兵，能够快速有效支援。

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跑不起来的战马，还不如兔子。碗口铳、盏口铳、快枪、夹靶铳、神枪、梨花枪、五龙枪等太祖、高祖爷爷辈的火门枪，在黑夜中喷吐出璀璨火光，还伴随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实际杀伤效果？天太黑看不清楚。但恐吓效应非常好，很多临时征用的鞑子普通牧马，哪见识过这种黑夜里，集声光电于一身的大型烟花表演秀？纷纷四散奔逃，摔下、碰撞或者踩踏到不少鞑子，也给明军送上宝贵的马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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