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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楚珺等卫珩到了扶凤殿才与他一起到玉成殿来，就是告诉那些盯着扶凤殿和玉成殿的人，卫家内部没有分歧，支持的依旧是皇长子，让那些以为楚珺自西境归后卫家就转而支持她的人打消这个念头。

这样做会免除一些元墨珏和卫家的麻烦，但楚珺自己也可能因此得不到朝中更多支持。

楚珺做事，只要是心甘情愿的，便没想过求回报。可当你真的为一个人做了件事，他能明白这其中的意义，和他根本没看出来你的付出，却又是两回事了。

楚珺笑着点头，&ldo;哥哥能觉得这只是小妹的一份心意，而不以为是小妹别有居心，就已经是回报了，哥哥不必再将此事放在心上。&rdo;

卫珩此时起身，对元墨珏道:&ldo;肃成，我为什么会选青玥，此时你是否能了解一二？&rdo;

这是卫珩当着别人的面第一次称元墨珏的字。实际上，自卫珩从祁连山大营回来，就常用敬语&ldo;殿下&rdo;来称元墨珏了。

元墨珏停在卫珩面前，&ldo;懿轩，我明白，你我情分不会因任何原因而改变，我亦不会因为你在储君一位上没选择我，而心生嫌隙。&rdo;

他拍拍卫珩的肩膀，&ldo;你那么早就离开平都去了边境，我在宫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了。你从祁连回来，我真的很高兴。&rdo;

卫珩不由动容。他拱手向元墨珏一揖，元墨珏扶住他，&ldo;这左一礼右一礼的，你们俩今日是专程上我这儿行礼的吗？&rdo;他笑着与卫珩一同在旁坐下，&ldo;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说你为什么会选五妹。&rdo;

卫珩忍不住笑起来，&ldo;我就知道你忍不住想知道。&rdo;

他看向楚珺，后者也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ldo;我自己都不知道，懿轩，你就快说吧，我也想听听。&rdo;

卫珩点头，&ldo;好吧。其实很简单。&rdo;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向外望去，&ldo;你们说，在这雄伟辉煌的宫城里，除了宫室亭台、楼阁殿宇，还能看见什么？&rdo;

楚珺走到卫珩旁边，探头向外望去，元墨珏坐在原处，若有所思。

&ldo;青玥年幼时就离开平都，一半时间在瑶谷颜氏族学进学，一半时间在各地游历。要说你我叫得出名字的州县，恐怕她最不了解的就是眼前这个平都。&rdo;

&ldo;青玥在瑶谷时就常与我通信，告诉我她曾走过的那些地方。她曾在没有客栈的乡县住在平常百姓家，看百姓如何讨得生计：她曾在大雪封山的时候借住在猎户家，看猎户如何度过难以狩猎的冬天；她曾在大雨倾盆的天气中，帮替富贵人家运柴火的车夫推过陷在泥泞道路上的驴车；她曾见过一场蝗灾过后，颗粒无收的农民在田地里捧着残杆痛哭……&rdo;

&ldo;她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淡然与我们不同，不是因为家族自幼的教导，而是因为看到过太多的人间疾苦，虽没有饱经沧桑，但那颗心已经不会为名利富贵的外物所动。&rdo;

卫珩看着窗外的宫城，眼神却似乎已经飘向了更远的地方，&ldo;兴国自开国以来，两百余年不乏圣主明君，但还从没有过一位，对民间如此熟悉的君主。&rdo;

他回身走向元墨珏，眼里甚至有几分激动和热切，&ldo;试想，如果有一位几乎是从民间走来的君主，兴国会有怎样的改变？&rdo;

卫珩的话带来太多震撼，元墨珏一时没有回答。而那个被提及的当事人，却在卫珩的话语里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那些让人心有戚戚、唏嘘不已的真实的事，一件件在楚珺脑海里闪过。

生存，在哪里都是艰难的。如果觉得生活容易，那么一定是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承担了那些不容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些句子对楚珺来说，可能永远都是写在纸上的冷冰冰的字。

半晌，元墨珏看了看那个还倚在窗边的少女，&ldo;我明白了。在这一点上，我永远也比不上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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