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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午还有两更。
在同一时间,东海府上空??
此间天幕如血,阴云翻涌,将残阳彻底吞没。
曾经繁华鼎盛的东海府城,已沦为一片血海炼狱。
黑压压的魔影如潮水般涌入大街小巷,狰狞...
山道蜿蜒,如蛇盘于峭壁之间。沈眠走在前头,脚步轻却坚定,脚底踏过的碎石无声滚落深渊。林念紧随其后,手中锈刀已不再沉重,反而像一缕呼吸般贴合他的脉动。自那夜重立契约之后,刀便再未沉寂??它时而在梦中低语,时而在风起之际自行震颤,仿佛天地间有无数细线正被悄然拨动。
他们此行前往西陵崖,据闻那里有一座倒悬古寺,寺中藏有“断忆钟”。传闻每敲一次钟,便能斩去一段执念;若连敲九响,则可彻底剥离魂核中的宿世烙印。沈眠并非想去遗忘,而是想确认一件事:她体内不断苏醒的力量,是否真的源自千年前那个被称为“母祭之器”的存在?若是,她必须知道那部分的自己究竟还残存多少意志。
“你不必非得这么做。”林念忽然开口,声音压在风声之下,却清晰入耳,“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怕有一天你会变成另一个‘她’,怕你会忘了我,怕你会为了所谓的平衡而把自己献出去。”
沈眠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可如果我不弄清楚,将来某一天失控了呢?万一我在你怀里燃起黑焰,把你烧成灰烬……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他答得干脆,“但我还是会抱紧你,直到最后一刻。因为我知道,哪怕你的手在推我进火海,你的心也在哭。”
她终于转身,眸光微颤,像是春冰将裂。远处云层翻涌,一道金纹自她掌心蔓延至腕骨,又缓缓隐去,如同潮汐退去后的沙滩,只留下湿痕。
“所以你说得对。”她轻声道,“我不是为了逃避,是为了面对。我要看清那个‘我’到底是谁,然后告诉她??这一世,轮不到她做主。”
林念凝视她良久,终是点头:“那我就陪你走进那座寺,听你敲完九下钟。但记住,无论钟声响起几次,我都不会放手。就算你真的一点一点忘了我,我也会用尽办法让你重新喜欢上我??从一句早安开始,从一碗热汤说起,从某个雨夜里你靠在我肩上的温度讲起。”
她笑了,眼角泛光:“你总是这样,把最沉重的事说得像寻常日子。”
“因为我们本就在过寻常日子。”他上前一步,牵起她的手,“只不过别人煮饭洗衣,我们封门镇魂罢了。”
***
倒悬寺建于绝壁之上,整座庙宇如钟倒扣,屋檐朝天,梁柱逆生,宛如时间在此处翻转。寺门无匾,唯有一块铜碑嵌于石中,刻着八个古篆:**“忘者入,忆者死。”**
沈眠伸手抚过碑文,指尖传来刺痛,仿佛有血要从皮肤下渗出。林念立刻握住她的手腕:“别碰太久,这里有禁制,会吞噬触碰者的记忆碎片作为代价。”
“值得。”她收回手,掌心已多了一道裂痕般的伤,“我已经感觉到……里面有个东西在等我。”
他们并肩步入寺内。殿中空荡,唯有中央一口巨钟垂挂,钟身漆黑如墨,表面浮现出无数人脸轮廓,皆在无声呐喊。那是历年来敲钟者遗落的执念所化,被困于钟鸣余响之中,永不得脱。
一位枯瘦老僧盘坐钟前,双眼蒙布,口中喃喃:“第九人来了。这一次,是要斩情,还是断命?”
“都不是。”沈眠直视那双看不见的眼睛,“我是来见自己的。”
老僧嘴角微扬:“见己最难。世人皆畏镜中影,因影不随心变,反照本相。你要见的那个‘你’,早已不是人,而是神与魔之间的残响。”
“那就让我听听她的声音。”
老僧缓缓起身,手中拂尘一挥,钟身骤然亮起血纹:“三声为限。第一声,唤过往;第二声,剖真我;第三声,定归途。若中途退出,魂识将滞留钟内,成新一道怨灵。你可想好了?”
林念猛地抓住沈眠的手臂:“这太危险!你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什么!”
她反手握住他,轻轻摇头:“我需要。不只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我不想哪天醒来,发现自己正举刀对着你微笑。”
话音落下,她松开他的手,走向巨钟。
第一声钟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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