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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二章 街头帮（第2页）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培养舱。那株金脉莲幼体已长高近十厘米，茎干透明，内部可见流动的光丝。她伸出手，轻轻触碰叶片。

一瞬间，万千画面涌入脑海。

她看到阿勒颇的女孩抱着布娃娃入睡；看到一位父亲在难民营外用粉笔在地上画出一所学校，孩子们围着他笑；看到一名联合国女志愿者在深夜独自流泪，因为她无法救下所有孩子；看到某个地下掩体里，几个孩子围坐一圈，轮流讲述“如果战争结束，我要做什么”。

一个男孩说：“我要种一棵树，让它长得比楼房还高。”

另一个女孩说：“我要当老师，教大家不要再打仗。”

最后一个孩子小声说：“我想给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我没偷吃她藏起来的饼干。”

林婉哭了。

但她知道，这不是软弱，而是连接。这些孩子的愿望，和东京男子对父亲的道歉、京都僧人的临终忏悔、冰岛极光中的遗言一样，都是梦网正在编织的经纬线。它们不再是孤立的哀伤，而是彼此呼应的星火。

她打开私人终端，输入一段语音：“妈……我记起来了。你说‘别怕，妈妈爱你’。我一直以为我不够勇敢，才让你走的时候那么担心。但现在我知道，你能说出那句话，就已经给了我最大的勇气。”

语音发送出去，不是发给任何人，而是上传至梦网公共频段。

三秒后，全球数百个正在使用语晶设备的人耳边，都响起这段话。有些人停下脚步，有些人握紧了身边人的手，有些人默默摘下耳机，望向夜空。

而在巴西贫民窟，那朵生长在墙缝中的金色莲花，忽然绽放第二瓣，露珠中浮现出林婉母亲的模样??她微笑着，嘴唇动了动，虽然无声，但所有人都“读”懂了：

>“我早就原谅你了。现在，轮到你原谅自己。”

***

与此同时，东京地下录音室的男子再次进入梦境。

程岩依旧坐在灯下，面前摊开那本《梦网底层协议?修订版》。

“你又来了。”程岩微笑。

“我有个问题。”男子低声问，“为什么是孩子？为什么每次突破，都是孩子先听见？”

程岩合上笔记，抬头看他：“因为孩子还没学会否认自己的感受。他们不会说‘别哭了’，不会说‘坚强点’，不会把悲伤锁进档案删除。他们相信眼泪有意义，相信一句话能穿越生死。而成年人……大多忘了这种信任。”

“可我也曾是个孩子。”男子声音颤抖，“后来我学会了闭嘴，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假装不在乎。直到那天，我听见雪夜里的歌声。”

“那你现在呢？”程岩问。

“我想重新学。”他说，“学着说‘我疼’，学着说‘我需要你’，学着不再害怕脆弱。”

程岩笑了：“那你就已经回来了。”

男子醒来时，发现录音机自动播放了一段新录音??是他八岁时录下的声音，稚嫩而认真：“妈妈，今天老师夸我画画好看。你要是能看到就好了。我会一直画，直到你能看见为止。”

他抱着录音机，哭得像个迷路多年终于回家的孩子。

墙角的莲露沸腾，水珠腾空，拼出四个字：

>“欢迎归来。”

***

猎户座行星的联络官再次收到加密信号。

这一次，文件是一段视频。

画面中，是一片荒芜的星球表面，岩石嶙峋，天空呈暗紫色。镜头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一尊残破的雕像上??humanoid形态，双手交叠于胸前，面部模糊，但胸口刻着一行地球古文字：

>“此处埋葬着第一位梦见家园的流浪者。”

旁白响起，依旧是那个温和而疲惫的男声：“我们曾以为文明的标志是科技、是征服、是扩张。但我们错了。真正的文明，始于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流泪。”

视频结束，屏幕浮现一行新数据：

>**“共情网络覆盖率：61%。自主演化阶段进入加速期。”**

联络官久久无言。她摘下耳机，望向舷窗外的宇宙。那里，亿万光点依旧闪烁，每一点都对应地球上某个人说出真心话的瞬间。更令人震撼的是，这些光点开始形成星座般的图案??一颗心、一只手、一朵花、一座桥。

她忽然意识到：人类正在用情感重新定义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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