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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唐安尧忽然笑了，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大律师，淡淡地道：&ldo;庄大状，你可以走了，我要打的是硬仗，不跟投机取巧的无胆匪类合作。&rdo;

庄楚明毫不客气地道：&ldo;唐导，你不要电影拍多了就以为现实法庭上如一场戏。&rdo;

&ldo;庄大状，你不要律师做久了忘记你为之辩护的是一个个活人。&rdo;唐安尧反驳道，&ldo;活人都有感觉，都要生存，都要讲活着有没有意义。比如我，我一生只爱两件事，拍电影和沈涛。你让我认罪，等于一下让我失掉这两样最重要的东西，我就算争取到法官轻判又如何？就算后面真的能保外就医又如何？我那样活着，会一辈子瞧不起自己。&rdo;

他皱了皱眉头说：&ldo;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庄大状，我们就此别过。&rdo;

庄楚明却没走，他扶了扶眼镜，冷静地道：&ldo;我从没忘记你是个活人，唐先生，我只希望你是足够聪明的活人。&rdo;

&ldo;显然我们对聪明的理解不同。&rdo;

&ldo;请听我说完。既然这是委托对象的选择，那么我作为律师必须尊重，所以我这里有第二个方案。&rdo;庄楚明眼镜的反光更为明显，他继续冷淡地道，&ldo;那就是无罪辩护，推翻控方的全部证据，从每个证人到每个物证都打败，但这是一个艰苦得多的过程，也是一个花费巨大的过程，最重要的是，它还容易全盘皆输，连翻身机会都没有。以我的经验，取胜几率不到三成。&rdo;

&ldo;就这样，唐先生还要坚持么？&rdo;

唐安尧看着他，平静地道：&ldo;我早已摆明了我的立场。&rdo;

&ldo;这可不是赌大小，我以为你该再想一想。或者跟令兄再商量……&rdo;

&ldo;不用，他也是这个意思。&rdo;

庄楚明摇头说：&ldo;好吧。我明白了。&rdo;

唐安尧慢慢笑了，他说：&ldo;这么说，你愿意留下来打这场硬仗？&rdo;

&ldo;为什么不？令兄的薪酬给得很高。&rdo;

唐安尧伸出手说：&ldo;欢迎你，庄大状。&rdo;

庄楚明跟他象征性握握手，很快放开。

&ldo;问一个题外话，&rdo;唐安尧忽而道，&ldo;我虽然被关在这，但也知道此刻外面我的名声定然臭过隔夜马桶，为什么你会接我的案子？&rdo;

庄楚明垂下眼睑，想了想说：&ldo;这个官司很有趣。&rdo;

&ldo;具体点？&rdo;

&ldo;所有人都恨不得你输的官司，并不常遇到。&rdo;庄楚明推推眼镜，&ldo;普通市民都情绪激昂，参与此案的警察呢？公诉人呢？他们有没有被这些影响了取证程序的公正？法官呢？他是不是先入为主地影响了司法公正，这些我都很有兴趣。&rdo;

&ldo;可如果他们是对的呢？我确实是个变态，我确实杀人溶尸了？&rdo;

庄楚明皱眉，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他问：&ldo;唐先生，你难道要从我这听到什么&lso;你一定无罪我相信你的&rso;之类不专业的话么？&rdo;

唐安尧笑了，他点点头，说：&ldo;是我问了废话，那么庄大状，现在我们要做什么？&rdo;

庄楚明道：&ldo;我要尽快拿到你与唐氏所掌握的有关此案的全部材料，我们来根据材料来尽快构建一个故事。&rdo;

&ldo;一个我无罪的故事？&rdo;

庄楚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ldo;你有罪无罪与我何干&rdo;，他道：&ldo;不，一个推翻对方故事的故事。&rdo;

他俯下身，迅速在桌子上以手指点了几点，道：&ldo;控方的论点支柱分两个主要点，一是物证，包括现场挖掘到的物证，即那个所谓溶尸用的桶、毛发、衣物等、以及非现场物证，包括不雅视频、录音等；二是证人，刨除几个不太重要的之外，只有两个关键证人，一个是李森，一个是费文博。&rdo;

&ldo;他们一前一后，为控方的故事补充了完整的情节。但问题是，我发现他们俩的证词太连贯，简直缺一个而不可。&rdo;

庄楚明抬头凝视唐安尧：&ldo;唐先生，你是电影导演，也是编剧，你告诉我，两个之前互不相识的演员，怎么样才能各讲各的台词，却能演完一部戏？&rdo;

唐安尧轻轻吐出一口气说：&ldo;不难，因为我会事先给他们看剧本。&rdo;

庄楚明微微一笑，这才真正伸出手来，说：&ldo;合作愉快，唐导。&rdo;

唐安尧与他郑重握了握手，道：&ldo;合作愉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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