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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夸早了（第1页）

如果是换个女人，自己的男友当着自己的面说：“我想家了。”

她的第一反应估计是生气：“我还给不了你家的感觉了？”

如果再加上，男友的家乡，还有一大群莺莺燕燕。

那么恐怕她会更加怒火冲天...

焚风峡谷的雪，一夜未停。

墨衡倒在一块裸露的岩脊上，白发与胡须结满冰霜。他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追兵的无人机早已离去??不是放弃，而是确信猎物已无逃脱之力。他们留下了一枚追踪信标，嵌入他左肩胛骨下方，如同毒蛇吐信，静静等待总部指令下达处决时刻。

可他没有死。

寒风刮过耳际，恍惚间又听见年轻时在律法堂诵读《林氏家训》的声音：“以正压邪，以理服人。家国之基，在于公义。”那时的他站在高台之上，身披紫金纹袍，目光如炬，是无数青年才俊仰望的楷模。他曾亲手将三名贪腐族老送入地牢，也曾为一名被诬陷的庶民翻案十载不辍。他以为自己一生都在守护这个家族的脊梁。

可如今，那根脊梁正在崩塌。

不是被外敌所毁，而是被他自己亲手推倒。

“我……真的错了吗？”他喃嘘着，手指抠进冻土，“我只是不想看到祖宗基业毁于一场‘革新’的狂潮！朱凰她太急了……太快了……她不懂这百年积弊岂是一朝可清？若无秩序约束，人人自诩正义，那才是真正的混乱开端！”

话音未落，喉头一甜，鲜血顺着嘴角淌下，在雪地上绽开一朵猩红梅花。

远处，一道黑影踏雪而来，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那人披着灰褐色斗篷，脸上覆着半张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在墨衡面前停下，蹲下身，轻轻拍去老者脸上的积雪。

“你没疯。”来人声音低沉，“但你也错了。”

墨衡艰难抬头：“你是谁？”

“影炉会最后的清算者。”那人缓缓道，“我们收了你的钱，炼了心魇蛊，派了夜枭，也帮你布了局。可你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服务的是谁。”

“什么意思？”

“南宫氏不过是棋子。”面具人冷笑，“真正想毁灭林家的，从来不是外部势力，而是你们这些‘守旧派’内心的恐惧。你们怕失去权柄，怕被时代抛弃，于是宁愿把整个家族拖进坟墓，也不愿看它浴火重生。”

墨衡瞳孔骤缩：“我不信……我所做一切，皆为护族！”

“那你告诉我，”面具人逼近一步，“为何你在最后一次通话中，说的是‘让朱凰自焚于寝宫’，而不是‘擒拿审问’？为何你要选择最极端的方式抹除她？是因为她罪该万死？还是因为你根本无法面对她的存在??一个比你更干净、更坚定、更能代表未来的人？”

墨衡张口欲言，却发不出声。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对方说对了。

他不怕改革失败，他怕的是改革成功。

若是朱凰真能涤荡污浊、重建清明，那他们这一代人的沉默、妥协、苟且，岂不成了笑话？他们的权威、地位、荣耀，都将化为历史尘埃。所以他宁可用一场“战争”终结她，用一场“殉职”美化她，再由自己出面收拾残局，恢复“安定”。这样，旧秩序尚存一丝体面，而他，仍是那个力挽狂澜的元老。

多可笑啊。

他曾以为自己是挽舟之人，实则只是沉船前最后一个钉上棺盖的亡魂。

“你们……利用了我的执念。”他终于苦笑出声。

“不。”面具人站起身，“是我们唤醒了它。人心中的黑暗，从来不需要播种，只需轻轻掀开遮羞布。”

说完，他取出一枚银针，插入墨衡颈后穴位。

老者身体猛地一震，随即陷入昏睡。

面具人俯身将他背起，低声呢喃：“还不到你谢幕的时候。真正的审判，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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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城，青鸾卫总署地下指挥中心。

朱凰坐在战术会议厅中央，面前悬浮着数十块动态情报屏。北境战报、西山别院搜查进展、杜家资产冻结清单、民众舆情分析……数据如江河奔涌，汇入她的双眼。

林晓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份密封档案。

“找到了。”他将档案放在桌上，“我们在墨衡书房暗格里发现了一本手写日记，记录了过去五年的心路历程。其中有几页特别提到你母亲??她说过一句话：‘变革若无仁心为锚，终将沦为暴政。’这句话曾深深影响墨衡，也是他最初支持你参选候选人的原因。”

朱凰沉默片刻，伸手翻开日记。

泛黄纸页上，字迹苍劲而颤抖：

>**“癸卯年四月十七，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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