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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棺材吃人（第2页）

“那不是我的记忆！”她声音发抖，“但我感觉……那么真实。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梦痂里的那位？”

顾尘风点头：“南溟的梦会传染。一旦你的意识松懈，别人的痛就会涌入你的灵魂。这也是他们如此恐惧的原因??做梦不仅是回忆，更是共感。”

“所以他们宁愿变成没有梦的空壳？”

“宁可麻木，也不愿痛。”他轻叹，“可问题是，当一个人不再做梦，他就不再完整。梦是灵魂的呼吸，是过去与未来的桥梁。没了它，人就成了行走的遗骸。”

次日清晨，他们前往主岛。

通往村落的是一座浮桥，由某种发光藤蔓编织而成，踩上去柔软如肉。桥尽头站着两名身穿灰袍的守卫，脸上戴着半透明面具，只露出眼睛。他们用手势示意：**外来者止步。未经净化，不得入梦域。**

顾尘风取出空竹，却没有吹响，而是轻轻放在桥头，双手合十，低头行礼。

片刻后，一名守卫转身离去，不久带回一位老者。他手持一根缠满布条的木杖，眉心有一道竖线疤痕，像是被人用刀划开又愈合的痕迹。

他是现任梦祭司，名叫“无忆”。

他通过助手翻译道：“你带来邪音之器，却行敬梦之礼。矛盾之人，为何而来？”

顾尘风写下回应：“我不是来打破你们的规矩，而是想问一句：如果有一天，你们终于敢做梦了，会不会发现，那些被遗忘的脸，其实一直在等你们醒来？”

老祭司浑身一震，手中木杖微微颤抖。

他缓缓抬起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古老的手印：**双掌交叠，指尖朝天，象征沉睡的灵魂。**

这是南溟失传已久的“启梦印”，唯有历代大祭司临终前才会传授给继承者。

顾尘风认得这个手势。他在北境古籍中见过记载：**“启梦印出，心狱将裂。”**

他知道，对方已经开始动摇。

当晚，他们被允许暂居村外一间孤屋。夜里，顾尘风取出那枚保存完好的梦痂，置于陶碗中央，点燃三根香草??那是他从北境带来的安魂薰。

他闭目凝神，以空竹为引，吹奏一段极缓慢的旋律，音调低回，如同摇篮曲，又似葬礼上的挽歌。

音波触及梦痂的刹那，蓝光骤然绽放。

幻象浮现。

那是一个小女孩蜷缩在屋角，窗外雷雨交加。母亲紧紧抱住她，轻声哼唱一首童谣：

>“萤火飞，星儿坠，娘亲守你睡。”

>“不怕黑，不怕鬼，梦里也有家可归。”

歌声温柔，却在最后一句戛然而止。

画面突变：火焰冲天，士兵破门而入，母亲将孩子推入地窖，自己转身迎向刀锋。鲜血溅上墙壁，映出她最后的笑容。

小女孩在黑暗中哭泣，直到昏厥。

醒来后，她已记不得母亲的模样，只依稀记得那一句歌谣，和梦里永不熄灭的萤火。

幻象消散，屋内寂静无声。

苏怜泪流满面：“那是……她的童年？”

“也是南溟百年前的大劫。”顾尘风收起梦痂，声音沙哑，“当年外族入侵，屠戮全岛。幸存者为了活下去，自愿服下忘忧草，切断与过去的联系。可有些东西，斩不断，只能埋进梦里。”

“所以他们不是不想做梦，而是不敢面对？”

“是啊。”他望着窗外摇曳的芦苇，“谁愿意一遍遍看着最爱的人死去？可问题是，当我们拒绝悲伤，我们也拒绝了爱。当我们抹去记忆，我们也抹去了存在的证据。”

三天后，变化悄然发生。

有位老妇人在织布时，突然停下，怔怔望着天空，喃喃道：“我好像……梦见了我的丈夫。他穿着蓝布衣，拿着鱼竿，说今晚要给我煮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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