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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谁赞成谁反对（第1页）

“谁赞成，谁反对？！”朱由检的声音犹自回荡在王宫大殿之中，诸藩王一时之间有些沉默，倒也并非是他们对于皇帝的无声反抗，而是他们还在揣摩着皇帝这一番话的深意，简单来说就是想多了。

朱由检对他们已经足...

西北荒山，钟声一响，天地失色。

那声音并不洪亮，却如针般刺入人心，仿佛自人灵魂深处响起。千里之外的牧羊人跪倒在地，耳中渗血；江南织机前的妇人手中梭子坠地，口中喃喃：“他来了。”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也忽然睁眼，目光清明得不似凡童，嘴角竟浮起一丝笑意。

承平帝立于紫禁城太和殿前，北风卷起龙袍下摆，猎猎作响。他望着天边赤光，耳边回荡着那一声钟鸣的余韵??它不在十二律之中，不属于人间任何乐制，而是来自地脉断裂、魂火重燃的异响。他缓缓抬手，指尖微颤，低声问身旁骆昭：“你听到了吗？”

骆昭面色铁青，双拳紧握：“回陛下，不止我听见了……全城都听见了。”

话音未落，皇城四门同时传来急报：东直门井水沸腾，西华门石狮流泪，午门铜鹤振翅欲飞，而玄武门守军则集体昏厥，醒来后齐声背诵一段从未听闻的祷文：“钟起于烬，魂生于忆，白发临世，旧朝不灭。”

承平帝闭目良久，终是轻叹：“父皇说得对……人心才是最难测的战场。”

此时工部尚书宋弘业疾步奔来，手中捧着一块刚从景山旧址取出的青铜残片，上面刻有扭曲符文，与敦煌壁画角落的焦痕极为相似。“陛下！”他声音发抖，“臣已命人比对历年出土钟铭，此字符非明非唐，乃是一种‘意念铭文’??不是用刀刻的，而是由大量人类共同执念凝结而成！就像……就像千万人在梦中同时写下同一个字！”

承平帝接过残片，触手冰凉，可片刻后竟微微发热，表面浮现出新的文字：

>“第一声已落，三十五待续。

>非劫难起，乃信所召。”

“信？”承平帝冷笑，“他们信一个死人，胜过信活生生的朝廷？”

宋弘业低头道：“陛下，民之所信，未必在于真假。而在乎希望。三十年前您父亲推行‘实录亭’，本为倾听民意，却成了监视之网；如今开放‘共议坛’，百姓初觉自由，可一旦发现建议石沉大海，失望便会转为怀疑……而怀疑，正是那少年最好的养料。”

承平帝沉默良久，忽而转身步入乾清宫，召来内阁首辅、御史大夫及宣政司主官，下令：“即日起，全国‘共议坛’提案处理时限压缩至七日，凡涉及民生疾苦者，优先呈报朕亲阅。另，各地梦境上报不得迟滞，凡提及‘钟’‘白发’‘重建’者，立即标注为甲等密件。”

他又看向骆昭：“你带锦衣卫精锐，潜入西北，务必查明那座黑钟来历，若遇少年……生擒，不得擅杀。”

骆昭领命而去，心中却知此事已非刑狱手段所能遏制。那少年不是叛逆，不是妖人，甚至不能以“乱党”称之。他是无数人心中压抑太久的理想投射??一个不会腐败、不会弃民、不会在灾年加税的君王。而现实中的朝廷，哪怕再努力，也无法抹去百姓记忆里那些饿殍遍野的冬天。

三日后，甘肃境内，骆昭率队抵达敦煌。

莫高窟外风沙漫天，守窟老僧拄杖而出，眼神浑浊却透着诡异清明。“施主不必查了，”他沙哑道，“那幅画本就不该存在，也不该被看见。它是‘梦写’之作??画师并非亲手绘制，而是依照夜夜重复的梦境描摹而成。”

“谁的梦境？”骆昭追问。

老僧一笑：“所有人。过去三十年，至少有八百人做过相同的梦：一位白发少年站在窟前，伸手一点，石壁自行浮现壁画。他们醒来后，便不由自主前来此处，提笔补全细节。最后一夜，九名画匠同时梦到自己挥毫，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洞窟内，笔尖还滴着朱砂，可墙上却空无一物。”

骆昭命人搜查整座石窟，最终在第231号窟深处发现异常：地面石板温度极低，敲击时发出金属共鸣。破开之后，赫然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两侧岩壁布满手掌印迹，皆为右手，形状与传说中的龙纹掌印完全吻合。

队伍沿阶而下，约行半里，进入一座巨大地下空间。中央矗立一口黑钟，正是西北荒山那口的缩小版复制品，钟身缠绕丝线般的红色细管，宛如血管，连接着数十具盘坐的人形干尸??他们身穿各地服饰，男女老少皆有，面容安详，胸口各插一支竹简，上书姓名籍贯及临终遗言。

一名干尸手中紧握的纸卷尚未腐朽，骆昭展开一看，字迹娟秀：

>“妾本杭州绣娘，三年前梦见白衣少年对我说：‘你想让天下女子不再挨饿吗？’我说想。他说：‘那你把命给我，我替你完成心愿。’今夜，我自愿赴死，只求他记得诺言。”

骆昭浑身发寒。这不是邪教献祭，而是信仰殉道。这些人不是被蛊惑，而是主动交付生命，只为让那个“理念之王”更接近完整。

他正欲下令焚毁钟体，忽觉脚下一震，头顶砂石簌簌落下。紧接着，整座洞窟响起低语声，非从一处而来，而是四面八方、上下左右，仿佛千百人同时开口：

“你阻止不了觉醒。”

“钟不在土中，而在人心。”

“我们都是燃料。”

骆昭猛地拔刀，厉喝：“何人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所有干尸双眼骤然睁开，瞳孔泛起幽蓝微光。他们的嘴一张一合，说出同一句话：

“第九代容器……已在孕育。”

刹那间，钟体震动，红管鼓动如心跳，一股无形波动扩散而出。骆昭只觉脑海剧痛，眼前闪现无数画面：孩童在课堂上抄写《白发王者传》，农妇在灶台边讲述“钟鸣救世”的故事，士兵在边关哨所梦见自己向白发少年跪拜宣誓……这些场景并非虚构，而是正在发生的现实！

他踉跄后退，嘶吼下令：“炸塌通道！封锁此地！任何人不得进出！”

可当他带着残部冲出地面时，却发现天空阴云密布，一道极光般的银线横贯苍穹，宛如天地裂痕。与此同时，全国三百二十七个州县几乎在同一时刻上报异象：学校书页无故燃烧，灰烬组成“钟”字；寺庙铜铃自鸣，声调恰为第一声钟的回响；更有数万儿童于深夜齐声高呼：“我们愿意做梦！”

京城，承平帝接到密报时，正在批阅一份来自山西的“共议坛”提案??村民请求将屯田收成的三成用于救济孤寡老人。他看着这份朴实无华的建议，久久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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