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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毕自严主政小辽王监国张皇后垂帘听政（第2页）

王兴隆扶起他：“朕信你。但你统领东厂多年，手下千余人，谁能保证人人干净？”

他转身下令：“即刻封锁司礼监、内官监、尚宝司三大衙门，所有人不得出入，逐个排查。凡持有永乐旧档抄本、接触过建文史料者，一律软禁待审。”

命令刚下，又有一骑飞驰入宫：“四川急报！峨眉金顶寺地宫塌陷，挖出石碑一方，上书‘太孙嗣位，天下归心’八字，另有壁画描绘一位少年帝王登基场景，容貌酷似……酷似当今圣上！”

王兴隆闻言怔住。

画像像他？这不合常理。建文帝失踪时不过二十出头，如何预知百年后他的相貌？

除非……这不是预言，而是模仿。

敌人正在制造一种“宿命轮回”的假象??仿佛今日的动荡，不过是当年靖难之役的重演；而他王兴隆，正是第二个朱棣，残暴篡位，终将遭天谴。

这一招，比兵器更狠，比谣言更毒。

次日清晨，王兴隆召见钦天监正卿李之藻。

“朕要你做一件事：改历。”

“改历？”李之藻震惊。

“不错。自明年起，废除崇祯年号，启用‘昭武’纪元。诏书宣称：因天象异常，星轨错乱，故重修历法，以正乾坤秩序。”

“可……此举极易引发非议。历代帝王惟有受命之初或太平盛世方敢改历，今国势艰难，贸然为之，恐被指为‘逆天而行’。”

王兴隆冷笑：“那就让他们说朕逆天。朕偏要告诉天下人：不是天意决定人间，而是人间主宰天意！既然他们借‘天命’压我，那朕就亲手改写天命！”

李之藻颤栗而出。

七日后，诏书颁行天下。同时附带一篇由翰林学士撰写的《昭武元年天象考》，声称近日观测到“紫微垣移位，帝星独耀”，预示旧统终结，新命降临。民间初有议论，但随着边境捷报频传??祖大寿收复宁远外围三堡，左良玉击溃张献忠于襄阳??舆情渐趋稳定。

然而，真正的风暴仍在酝酿。

七月廿八，一名流浪道士在宣武门外卖唱，歌词竟是新编的《五台遗恨曲》，讲述“白发老王”含冤赴死，天地共泣。围观者甚众，有人潸然泪下。锦衣卫将其擒获，审讯中道士坚称歌词得自梦中仙授，不愿透露来源。当晚暴毙狱中，尸身胸前浮现诡异红斑，状如莲花。

八月初三，工部上报：卢沟桥下打捞队声称见到河底有光闪烁，潜水查看，竟发现沉入水中的慈音寺铁箱不知何时被人开启，箱内衣物尽失，唯留那件褪色蟒袍飘荡如幽灵，随波摆动，形似招手。

百姓传言：冤魂不散，即将归来。

王兴隆闻讯，沉默良久，终下令：“掘开金陵玄妙观地窖。”

八月初十，南京守备接旨，连夜组织工匠挖掘。三日后，于废墟深处发现一条隐蔽地道，通往秦淮河畔一处废弃画舫停泊点。地道尽头有一石室，内藏三件物品：一份泛黄诏书，标题为《建文元年立储密旨》；一枚金印，篆文“奉天承运皇帝之宝”；还有一束用丝帛包裹的长发，发根附有标签：“韩氏，朝鲜贡女，洪武三十一年殁”。

证据确凿。

若此物属实，则说明建文帝确有子嗣幸存，且血脉延续至今。

消息传回京师，王兴隆独自在密室伫立整夜。烛火摇曳中，他取出自己珍藏的半枚玉佩，轻轻贴合在缴获的缺角玉玺模型上??严丝合缝，毫无偏差。

他终于明白。

自己，也可能流淌着建文一脉的血。

或许乳母并非虚言，她是当年逃亡队伍中的一员，带着婴儿隐姓埋名，最终将其送入宫中为奴。而那孩子，便是他的父亲。

所以他才能如此契合皇权？所以他总在梦中听见宫墙哭泣？所以他对“正统”二字格外敏感，既想捍卫，又隐隐恐惧？

权力的合法性，从来不只是诏书与玉玺，更是血脉与记忆的交织。

翌日，他召见史可法，亲手交予一份手谕：“《前朝秘史》不必虚构。你只需如实记载：建文帝确有后人，但历经磨难，早已放弃复辟之念，愿以庶民身份终老。其后代中有人曾入宫为宦，侍奉数代君王，忠诚不二。至于当今圣上……乃是太祖嫡系正统，天命所归，无需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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