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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米尔顿的两个弱点（第3页）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回音之母”便携单元，连接至主控系统。屏幕上弹出警告：

【警告：外部情感注入可能导致系统崩溃】

【确认执行？YN】

他按下“Y”。

刹那间，千万段真实人类的声音涌入大厅。有母亲哄睡婴儿的呢喃，有恋人分手时的怒吼，有老兵讲述战友牺牲时的啜泣，有陌生人互相道歉的短信朗读……声音杂乱无章，却饱含生命力。

培养舱中的孩子们开始躁动。有人皱眉，有人流泪，有人突然尖叫。一个男孩猛然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喃喃道：

>“我……我记得疼。我摔过跤，流过血……我喜欢草莓味的糖……我想妈妈……”

这是二十年来，第一个“空白页”说出的非指令性话语。

警报骤响。红灯旋转，广播中传出机械化女声：“检测到非法情感污染。启动净化程序。”

地面裂开，数十台清洁机器人升起，手持高频震荡刀，朝他们逼近。

“掩护我！”小舟大喊，手指飞快操作设备，“还差最后一步！”

李妍和陈默迎上前去，用声波干扰弹制造屏障。苏兰则黑入主控系统，试图锁定“终焉之声”的核心源文件。

就在机器人即将突破防线时，小舟终于完成最后设定。他按下发射键。

整座设施剧烈震颤。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孩子们跌落在地，有的哭泣，有的茫然四顾，有的抱住彼此颤抖的身体。

而那首童谣，在第七遍循环中途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全新的声音??由全球五万两千三百一十四次真实倾诉合成的“人类之声”，透过地下网络直射电离层，再反射回地球每一个角落。

那一刻，北极光再次闪现。

科学家依旧说是太阳风暴。

但在西伯利亚的村庄里，一位老妇人突然抱着孙女哭了整整一夜，因为她想起了三十年前被迫遗忘的女儿；在首尔地铁站，一名白领撕碎了公司发放的“情绪稳定剂”药盒，对着天空大喊：“我不是机器！”；在巴西贫民窟，一群少年用锅碗瓢盆敲打出节奏，唱起祖辈口耳相传却被禁止演唱的反抗歌谣。

归音号返航途中，收到了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仅有一句话：

>“你母亲的磁带，原本有B面。我们藏起来了。如果你想听，请来乌兰巴托以北三百公里的废弃雷达站。时间不多了。”

小舟盯着屏幕良久，终于回复：

>“我会去。但这一次，我不再是为了找回过去。

>是为了让未来，不必重演悲剧。”

风雪依旧。

但在这片苍茫之中，已有无数微弱的声音破冰而出，

如同春汛前的第一道裂痕，

宣告着沉默时代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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