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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望着眼前云集的众人,一股感慨忽然涌上心头。
林晴曾说他迟早能拉拢起一支与维限机关分庭抗礼的队伍,这场争斗并非一人与群体的对抗,而是两个势力之间的较量……现在这支队伍能不能胜过机关还不好说,但...
“我想存一段沉默。”来人声音很轻,是个穿灰布衫的老妇,背微微佝偻,手里提着一只竹篮,里面空无一物。
柳姝月没有立刻回应。她只是静静看着老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像干涸井底般沉静的眼睛,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几十年未曾出口的话。
“沉默也能存?”老人反问,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守了五十年的silence,连梦里都不敢大声喘气。可现在……我突然怕它丢了。”
季云走上前,低声问:“您想留住的是哪一段沉默?”
老人低头看着竹篮,手指缓缓摩挲着边缘:“是我丈夫走那天。他躺在病床上,呼吸越来越浅,我想握他的手,却只站在门口,一句话也没说。我不敢哭,不敢喊,甚至不敢走近??因为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吃饭,我得是那个‘稳得住的人’。我就那样站着,看着他闭上眼,听着心电图拉成一条直线……整整二十四分钟,我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顿了顿,声音微颤:“后来我把那二十四分钟装进了这只篮子。每天晚上,我都拿出来‘听’一遍。可最近……它开始变淡了。就像水里的墨迹,慢慢散开,快要看不见了。”
小胖迅速调出共鸣舱频率,发现回声瓶对这种“无声的情感”竟有极强共振反应。
“不是没有声音,”他喃喃,“而是所有的声音都被压成了静音。她的沉默里有尖叫,有撕心裂肺,有千言万语……只是从未被允许发声。”
柳姝月轻轻接过竹篮,放入特制共鸣舱。仪器启动瞬间,空气中浮现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那是被压抑了半个世纪的情绪震颤。
紧接着,一段“声音”从瓶中流出:
先是滴答、滴答的心电监测声;
然后是床单摩擦的细微响动;
接着,一声极轻的抽泣被硬生生咽回去,喉咙发出压抑的咯响;
再之后,是脚步声??一步、两步……停在床边,又退回门口;
最后,是一段长达二十四分钟的寂静。但这寂静并非真空,而是充满了呼吸的颤抖、指尖掐进掌心的痛感、眼泪滑落脖颈的温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连第六颗果实也微微低垂,洒下柔和光雨,仿佛在为这段沉默致哀。
当最后一秒结束,星蝶飞舞而出,在空中划出一行字:
【已封存:名为“克制”的爱】
老人双手捧回竹篮,眼中有泪,却没有落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第一次真正把那晚的空气吸入肺腑。
“谢谢你们,”她说,“我终于可以把这个放下了。不是忘了,是……终于说出来了。”
她转身离去,步伐竟比来时轻快几分。
店内一时安静。
季云望着她的背影,忽然道:“我们一直以为,最需要保存的是呐喊、是泪水、是告白。可有时候,最沉重的,恰恰是那些没说出口的。”
“尤其是当社会要求你‘坚强’的时候。”柳姝月轻声接话,“女人不能哭,男人不能软,老人不能累,孩子不能烦。于是所有人把情绪打包藏好,假装没事。可这些沉默,终将成为体内生锈的刀片。”
小胖翻动数据日志,忽然皱眉:“奇怪……刚才那段沉默封存后,共信网络出现了一次全球性脉冲波动。十三座清除中心同时记录到异常脑波共振,持续时间正好是二十四分钟。”
“说明什么?”季云问。
“说明……”小胖声音发紧,“不止她一个人经历过那样的沉默。全球至少有六百万人,在亲人离世时选择了‘不哭不出声’。而今天,他们中有不少人,在睡梦中流下了二十年来第一滴泪。”
就在这时,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冲了进来,胸口挂着医院工牌,头发凌乱,眼里布满血丝。
“你们这儿……真能存声音?”她喘着气问。
“可以。”柳姝月点头,“您想存什么?”
女人颤抖着手打开手机录音功能,播放了一段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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