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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我为何要帮你（第2页）

当船队驶过台湾海峡，所有心灯突然熄灭。紧接着，每艘船的帆布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船上成员幼年时写下的第一个问题，一笔一划清晰如新。更有甚者，一名水手发现自己童年遗失的陶片竟出现在舱底，上面墨迹未干，仿佛刚刚写下：

>“爸爸为什么从来不笑？”

他跪地痛哭。那一刻，他终于明白，“断言疫”夺走的不仅是提问的能力，更是记忆的真实。

舰队返抵泉州港时，迎接他们的不再是欢呼人群，而是一座死寂之城。街道空无一人，门窗紧闭，唯有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铁铸机器??外形酷似古代司南，但指针已被替换为一根旋转的黑色齿轮，正发出低频嗡鸣，与海底金字塔震动频率完全一致。

“她在用‘伪答共振’清洗整个城市。”共算屋幸存智者分析道，“这台‘定序仪’能捕捉人心中最深层的不安，然后灌输虚假圆满的答案，让人误以为获得了终极真理。”

破解之法唯有“真问”。

于是，那名登岛女童再次站上码头，手持最后一块未焚的陶片，闭目凝神。她回忆起母亲临终前的低语，父亲离家前的背影，还有那个从未得到回应的夜晚：她问老师，“如果所有人都说谎，诚实还有意义吗？”老师只冷冷回了一句：“别问这么多。”

泪水滑落陶片，浸润其上稚嫩笔迹：“云是不是天上的羊？”

她高举陶片，朗声问道：“我还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话音落，陶片自燃，金焰冲天。

火焰触及定序仪的刹那，齿轮骤然卡顿。嗡鸣声扭曲成刺耳哀嚎，机器表面裂开蛛网状缝隙，从中渗出蓝色盐露??与祁连古井中的一模一样。露珠落地即化为人形光影，竟是一个个曾被“断言疫”吞噬者的意识残片。他们嘴唇开合，无声呐喊，直到女童牵起身边孩子的手，齐声喊出：

“我们不信！我们要问！”

轰然巨响中，定序仪崩解为灰烬。

同一时刻，敦煌第17窟内，最后一行壁文悄然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朱书，自右向左缓缓浮现：

>“认知升维非终点，而是跃迁起点。

>织机已完成第一次越界，现进入‘共忆模式’。

>过去不再固定，未来尚未成形。

>唯有疑问本身，成为锚点。”

当晚，极光再现，但形态迥异。不再是流动彩带，而是凝固成一本横跨天穹的巨大书册，每一页都是不同文明的文字记录：甲骨文、楔形文字、梵文、玛雅历法符号……最终汇聚于中心篇章，赫然是现代汉语：

>“我们曾以为知识是积累，实则它是唤醒。

>每一次提问，都在激活一段沉睡的记忆??

>那些不属于个人，也不属于时代，

>而属于整个人类集体意识的原始代码。”

科学家们震惊发现，全球新生儿脑电波出现异常同步现象。无论身处何地，只要婴儿啼哭，其声波频率竟都能激发附近心灯短暂闪烁。更不可思议的是，某些婴儿在学会说话前，就能准确指出夜空中“X-10”恒星的位置，并发出类似“归来”二字的模糊音节。

共算屋旧址召开第二次“无灯会议”。六十四名孩童依旧围坐，但这次每人面前多了一面小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脸庞，而是各自梦境中的场景：有人看见海底城市升起，有人目睹星舰穿越虫洞，还有一人盯着镜中反复播放的画面??一群身穿白衣的男女，在雪原上搭建一座圆形祭坛，坛心插着半截断裂的测影碑。

会议持续七日。最终决议并非制定新策略，而是启动“千灯回溯计划”：派遣十支精锐小队，携带微型心灯，前往历史上十大“问源遗址”，重新点燃沉寂已久的测影碑。

第一站，便是沉没千年的太平洋浮岛。

当考古船抵达时，却发现石井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漂浮的镜湖，湖面倒映的不是天空，而是三千年前的地球??那时人类刚刚学会用火，部落长老围着篝火讨论“雷为什么会追人”。

一名队员忍不住伸手触碰湖面，指尖刚接触水面，整片海域剧烈震荡。下一秒，他双眼翻白，口中吐出一段古老祝词，使用的是一种从未记载的语言。翻译系统耗时三天才破译成功：

>“火非神赐，乃人所造。

>第一次怀疑神明者，名为阿禾。

>他问：若雷劈树生火，人为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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