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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皮克曼先生（第2页）

原来他早恢复的这么快，怪不得能够跟我说那么多的风凉话！

“城里的侍卫马上就要到了，你最好是把这里的一切都赖在我的头上，虽然这么做会导致我在神会的通缉名单上面再升一级。”

“当然了，没有你的拼死反抗，哦不对，是送死行为，我也许没办法这么轻易的杀死这个家伙，既然如此我也不妨送你几样东西，毕竟你是被我骗过的笨蛋中最笨的一个，奉劝你一句就你这样的脑子千万别去‘灰色地带’，那里的人一定会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

“当然了哪怕只是在其他的地方，没有我的帮助你可能都很难待上几天...”

我看着皮克曼，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明明他早就已经恢复了，却还要看着我跟神会拼命，明明他没走，却还要看着我被那个大胖子用酒桶差点砸死？

故而不论他是不是给了我神奇的药丸，我此刻都不信任这个家伙，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出些什么秘密。

“好吧好吧，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次在你的...额...帮助之下我倒还真是捡了不少宝贝，比如这个神奇的酒桶，很快我就可以发现古拉加家族的秘密了，真是有趣，还有这张神会的面具，比我带的这张要有用多了，那么我送你些什么呢...哦，有了...”

其实我现在有一种冲动，我想站起来给他两拳，但我知道他也许一个心情不好我就得去陪那个叫帕耶斯的胖子了，那就实在是得不偿失了，就那么看着他将一些东西塞进了我的口袋里，最后将那柄手杖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叹口气，扔在了我的面前。

“好了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不然那些烦人的侍卫会一直缠着我，再见了小子，也许有一天你会在走唱人的歌谣里听见今晚的故事！哦，一定会的我亲爱的！”

说完他一只手拿起了面具捻在双指之间，一只手扛起了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酒桶，华丽的转过身去，我终究没有忍住自己的冲动，问道。

“为甚麽你走了还要回来？为甚麽你明明能打过他却还要让我受伤？为甚麽...”

皮克曼转过头来，白色面具的嘴角翘起，他将拿着蓝金色神会面具的手举到了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在面具下微微一笑，脚尖点地就像一团旋风一样消失不见，临走前的话语在我的耳边不断回旋。

“提尔家族从不说真话！”

我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在那后面，是烧成废墟的巷子口，我看见城堡侍卫在巷子口出现，将盖在身上的钢板扔开，站了起来，抓住了那根手杖。

这时侯一连串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在这狭小的巷子间回荡，我猛地抬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披头散发、几乎疯狂的母亲，而是看到了跟她长得很像，但该没那么高、那么成熟的姐姐。

特提斯来到我的面前，我看到她的双眼发红，但已经没有了泪水，她的头发不像平日里那么柔顺，而是杂乱的飞舞着，我以为她会打我我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但我没准备好的是：

特提斯一来到我的面前，就扑通一声跪下，开始在我的身上到处拨弄，嘴里碎碎念着“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伤”…

在我的印象里，这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特提斯如此失态，没有端庄优雅，没有不合年纪的稳重，穿的衣服上有你很多的泥点子，平日里穿着的高跟鞋也跑掉了一只，跪下的她比我稍微矮了一点点，慌乱的就反而像是我的妹妹。

然而这慌乱只持续了几秒钟，随后她就像是刚才被一桶子打飞的我，愣在那里，就那么抬头看着我嘴唇颤抖着，双手抓着我，什么也不说，却好像说了很多。

这一刻，积蓄在内心的恐惧、委屈终于爆发了，我不在顾得上这是我讨厌的姐姐，我扑进了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而特提斯，她也回应着我，泪水中我模糊地看到，芬恩就站在他的身后，离我们有一段距离，士兵们没有进入巷子，芬恩没有哭，只是紧紧的抓着腰间的剑柄，手部不断颤抖着低着脑袋看着脚尖。

我和姐姐拥抱着痛哭着，母亲和父亲没有来的委屈也在那一刻爆发出来，看来就算是我快死了，也比不上本那个呆瓜要听睡前故事吗？

我听到久久站立不语的芬恩，突然抬起头，那样子就像一头苏醒过来的狮子，怒吼着：“查清楚，这帮人是谁！老汤姆酒馆的人一个也别放走，一个一个地问！问不出来就等着滚蛋！”

“是！”

芬恩的怒吼划破长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我更近，在我听来，比那一群侍卫加在一起的“是”还要有气势！

直到很多年后，我想起这一幕时还是会觉得丢脸，我竟然在特提斯的怀里哭成那样，但我同样也会想起，就是从那天起，我知道了我的姐姐始终是我的姐姐，而我的哥哥，并不是一个懦弱的、没有志向的笨蛋！

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敢打扰我们，直到我们都哭得稀里哗啦神志不清，才被人接回了城堡，没人来问我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收到的指示是来自父亲的——将我，也就是他们的艾里克少爷，送到领主的房间里去。

站在爸爸的房间门外头等待着的，是母亲和本。

本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差点死在了巷子里，握着母亲的手，一边还啃着指甲一边还吵闹着要听母亲讲故事给他听。母亲的双眼通红，眼神中有一种悲伤到几乎让任何人看了都会感到心碎的光芒，紧紧盯着我，嘴唇颤抖着，却不说话。

特提斯摸了摸我的脑袋，换做平时我肯定会躲开，但现在我却欣然地接受了。我似乎有一点理解了，本的的确确是个笨蛋，所以他更需要母亲的照顾，母亲离不开他，至于我，她并不是不爱我了，而是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样爱我，一来二去就只好丢给最像她的姐姐来照顾了，可姐姐也只大了我两岁而已，而且这样，谁来爱姐姐呢？

“进去之后，有什么说什么，知道吗？”

特提斯摸着我的脑袋说着，声音很温柔，给人力量感十足。

我点点头，感到肩膀被人用力地捏了一下，我转过头，是芬恩，他仍旧是那种木讷的样子，很难看的笑了一下，我想他是叫我不要担心，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迈开脚步走向父亲的房门。

来到房门口，母亲轻轻为我让开位置，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我向着母亲微微一笑，告诉她：我没事。

母亲闭上了眼睛，似乎快要忍不住眼泪了。我敲了敲父亲的房门。

“进来。”

父亲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出，我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转身关上房门的时候，我好像听见母亲的抽噎，跟特提斯颤抖着声音说：“本宝宝乖，姐姐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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