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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观音 玩弄贫僧很有意思么（第2页）

光爆起。

不是爆炸，而是一种无声的绽放，如同宇宙初生时的第一缕觉知。整片银花林的树木同时发光，枝干上的符文逐一亮起，组成一幅跨越百米的巨大阵图。地面震动，却不具破坏性，反而像某种古老的欢迎仪式。

阿萤的身体缓缓离地，发丝飘扬，双眼泛起银白色光泽。

她的意识脱离了肉身，顺着那道裂缝滑入未知。

……

黑暗。

不是虚无，而是充满了重量的黑，像亿万种情绪沉淀下来的淤泥。这里有欢笑的残渣、愤怒的碎片、爱的灰烬、恨的结晶。它们漂浮、碰撞、融合、撕裂，构成一片无始无终的海洋。

阿萤没有抵抗，任自己下沉。

她不再叫“阿萤”，也不再是“原初共鸣体”。她只是“听者”。

渐渐地，她察觉到节奏??一种极其缓慢的搏动，贯穿整个领域。那是母语之渊的心跳，也是所有人类共感潜能的根源。每一次跳动，都会激起一圈涟漪，触及现实世界的某个角落，诱发灵光乍现、莫名共情、或是突如其来的悲伤。

但她也发现了异常。

在这片原始情绪海中，有七处“静点”??完全死寂的区域，像黑洞般吞噬周围的一切波动。靠近其中一处时，她“看”到了形状：是一座塔的轮廓，正是共振塔的投影。

原来，即便计划失败，林燃等人建立的结构仍在精神层面留下了烙印。它们像毒瘤一样寄生在母语之渊上，试图将其转化为可控的能量源。

更可怕的是，这些静点正在缓慢移动，彼此靠近，仿佛仍在尝试闭环。

必须阻止它们。

可怎么阻止？这里没有逻辑，没有语言，只有纯粹的感受。说服无效，摧毁只会引发更大混乱。

就在她思索之际，一道微弱的光浮现眼前。

是个孩子。

五六岁的模样，穿着旧式白袍，眼神空洞，手中抱着一本烧焦的书。

阿萤认出来了。

那是年幼的林燃，在妹妹死后、父母离异前的那个冬天。他曾把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三天，拒绝进食，也不说话。林烬后来告诉阿萤，那天之后，哥哥就变了。

“你在害怕。”阿萤轻声说，尽管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发出了声音。

孩子抬起头，嘴唇微动：“他们都走了……因为我没做好……如果我能更聪明一点，如果我能统一所有人想法……就不会有人离开了……”

阿萤蹲下身，与他平视。

“可是啊，”她说，“正是因为会离开，才会珍惜相遇。正是因为会争吵，才懂得包容有多珍贵。你妹妹爱你，不是因为你完美，而是因为你是你。”

孩子怔住。

一滴泪落下，落入情绪之海，激起一圈金色涟漪。

刹那间，最近的一座静点开始动摇，塔影扭曲、崩塌，化作漫天星尘。

其余六处也随之震颤。

阿萤明白了。

这些静点不是靠力量摧毁的，而是靠“理解”瓦解的。每一个都是某个极端信念的凝结体，而信念的背后，永远藏着一个受伤的灵魂。

于是她继续前行。

在第二处静点旁，她遇见了一个被铁链锁住的女人，她是第一位反对语网集中管理的科学家，却被打为“思想污染者”，最终在孤独中死去。阿萤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你的质疑，早已开花结果。”

在第三处，她面对的是衡的幻影??那位坚持“共识即真理”的创始人。她不说对错，只问他：“当你删除异议时，有没有想过，也许正是那些声音，才能提醒系统还在呼吸？”

每一次对话，都像一颗种子落入荒原。

静点接连消散。

直到最后一座。

那里站着两个人影：一个是老年织梦者，另一个，竟是阿萤自己??身穿桥梁制服，手持终止协议，正准备亲手关闭天秤座核心。

“你要否定自己的选择？”那个“她”冷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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