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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眠之夜（第2页）

说来说去其实人类本质就是那些事儿啊，你当文学社干事就要为了几百块书费去吵嘴，你当上流社会的权贵就要为了更大的利益去吵嘴。

不管你贯以文学艺术的名义还是世界发展的名义，可你实际上还是在跟别人吵嘴。

“这钥匙可不是你送去谈判的请柬，”苏恩曦耸了耸肩，“孙悟空不管是大闹天宫还是护送唐僧都得要如意金箍棒对不对，明天去那里拿你的金箍棒吧。”

她端起茶盏仰头一饮而尽，明明以优雅从容而著称的茶道生生被她喝出了绿林好汉在三碗不过岗痛饮的感觉。

“呼——”

橘政宗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即便是混血种可高强度挥舞铁锤锻打刀胚也让他渐渐脱力，更何况他已经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山中晚风海潮般涌过松林，无名小屋里透出炽热的火光，像独眼的巨人凝视到来的访客。

源稚生推开刀舍的大门，一言不发地坐在墙边的木桩上，这里大概也只有这玩意能称得上是凳子之类的东西了。

“任务已经完成了么？”橘政宗随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炭灰，“汇报任务的人去办公室大概没有找到我。”

“我把鬼杀死了。”源稚生说。

“杀死了么？”橘政宗起身掂起一瓶烧酒，“战争的局势总会瞬息万变，真正的领袖即使兵临城下也能面不改色地焚香抚琴，稚生你就是这样的人啊，我相信你的判断。”

“老爹你不用这样给我下套，”源稚生接过烧酒，“你让我当执行局局长我就当，你让我做源家家主我就做，但我只想做一把到年头就进博物馆的剑，不想做执剑的人。”

“可是执剑的人也会死去啊，没有新的执剑人怎么能有妖魔尽退的那一天。”

橘政宗出神地望着炉边的刀胚。

“老爹我今天来不是跟你争这个事的，”源稚生盯住老人沟壑纵横的侧脸，“你年轻时遇到过会龙化的鬼么？”

“你是说身上出现鳞片和利爪的鬼么？他们为人的灵魂已经被沸腾的龙血彻底吞噬了，只能永远在黄泉的路上徘徊，这就是追求化龙的诅咒啊。”

“那你见过死侍释放言灵么？”

橘政宗苍老的目光骤然锐利，像看见猎物的鹰隼。

“那只鬼释放了言灵？”

源稚生点了点头，“近两年来猛鬼众的动作越来越大，各种进化药都在阴影里流传，可那些服用了进化药的鬼最终只是变成了血统狂暴的怪物。”

“我查了执行局所有处决鬼的任务档案，即使原本有言灵的鬼，在服用进化药狂暴后也没有使用过言灵的记录。”

“但九州的鬼服用了某种未知的刺激血统的药剂，名字叫做‘焕阳昌’，”源稚生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他在服从本能的战斗中释放了言灵。”

静默突然降临在这座木屋里。

“这只鬼只是一具试验品，”炉火的阴影在橘政宗的脸上跳动，“九州的野心很大，他们已经沉寂太久了。一个平静的深潭突然掀起波浪，那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要把这件事告诉秘党么？”

“暂时不，”橘政宗沙哑着嗓子，“任何试图奴役龙血的人终将变成龙血的囚徒！”

窗外松风呼啸如鬼，将老人沙哑的声音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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