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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ldo;咸弟……&rdo;

见季君则眼中的感动并无虚假，傅咸不由避开双眸。

逝去的永远追不回，唤声&ldo;三哥&rdo;只为勾起这人心中的些许内疚。因为他知道季君则这次起复定会权倾朝野，而他们不过蚍蜉小民，若想平安顺遂，多少得仰仗这位大人手下留情。

这次是他在耍心机。

心头浮起淡淡酸涩，傅咸知道自己一旦为官，沾染的腐臭绝不会比季君则少，正因如此他才拒不入朝。还好有这人的前车之鉴，还好。

疏淡的眉间抹过庆幸，他依旧温煦地抬目，见季君则眼中的真情转瞬即逝，复又算计地看向那幅《市井百戏图》，傅咸心头的怅然戛然而止。情淡如水，不过如此，他目波不动看向堂中。

季君则站起身，负手走到画前。&ldo;闲话圣德二年江都一行。&rdo;他念着画上题字，&ldo;两年前小师弟曾去江都？那可巧，两年前为兄也在江都。&rdo;

傅咸神色依旧，听他再说。

&ldo;&lso;郡城沙飞，扬州清唱，立竿百仞唱戏局，静。花船于市，断桥书评，瓜灯孔中纳流萤，明。&rso;好画好词，小师弟真是笔墨细腻，天资聪颖，果有殿下之风。&rdo;

&ldo;画是十一所作，词却不是。&rdo;傅咸道。

&ldo;哦？&rdo;

傅咸避而不答走到画前。&ldo;十一性散贪玩，对读书学字没有耐心，打小就爱新鲜玩意。&rdo;

&ldo;再调皮的孩子，碰到师傅也会乖巧的。&rdo;季君则判断道。

&ldo;不，师傅并没管教十一。&rdo;

&ldo;不可能。&rdo;季君则瞪大眼，师傅虽然心软，却是出了名的严师啊。

&ldo;人总会变的，大人。&rdo;傅咸意味深长道，&ldo;师傅觉得满腹经纶远没有&lso;开心&rso;二字来得重要，十一既然无心向学，不如任其发展，大人你瞧，这画不是很好么。&rdo;

&ldo;好是好，只是可惜了。&rdo;季君则轻叹。

&ldo;可惜？&rdo;

&ldo;明明是得云行雨的天龙，却困在三尺画布里做小鱼，难道不可惜？&rdo;

&ldo;大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rdo;

&ldo;鱼之乐在于不知其小也，若知，岂有乐？&rdo;季君则回道，见对方不答，他语带试探：&ldo;襁褓幼童如何肩负大魏江山，天龙该是回归的时候了。&rdo;

&ldo;大人就这么确定十一是天龙？&rdo;傅咸好笑看他。

眼角瞟见窗上的淡影，季君则心思飞转，久久一叹。&ldo;不论是天龙还是小鱼，我想太子殿下都希望遗志能被后人继承，毕竟中兴大魏是殿下未了的心愿。&rdo;那道淡影微微颤了，他眼底透笑，又道：&ldo;要让殿下知道他唯一的儿子，宁弃万里江山而画纸上方寸，殿下若知岂会瞑目？&rdo;

听他突然提起逝去的敏怀太子，傅咸心头微疑，就听窗外有人道。

&ldo;十一，你偷偷摸摸的做什么？&rdo;

&ldo;七……七哥……&rdo;

&ldo;你挡着门做什么，怕我进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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