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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你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答案吗？”

“您还在？”老人坐在李正义身旁，眼睛从他手里的书上离开。

“小子，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能成为警察，能成为医生。但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法师，法师往往天生注定。”

他骄傲的说，空中突然出现明灭的光点，在他周围飞舞，让李正义惊奇不已

“抱歉，我接下来还有课。原谅我不能陪您闲聊。”李正义一脸歉意，收拾好书准备离开。

“事实是现实往往不缺少一个医生，一个警察，但一定缺少一个法师。”老人和和气气的说，示意李正义坐下，他干瘦的手掌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手指指向李正义怀里的书。“就拿他来说吧。”

老人用手指轻轻一点，他手中的《刑侦实录》无风而动，一直翻到最后的结局。一团黑色的不断收缩的阴影从书中升腾漂浮在空中，接着又急速的膨胀。无数线条穿过李正义的身体，剥夺了李正义的视觉。

他并没有慌张，他想起教官给他说过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能慌张，冷静是克敌制胜的关键法宝，自乱正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一片黑暗，一种寂静的感觉，李正义的内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巨大的虚无包裹着他。

他要动一动腿，到处逛逛吗？他想。没等他有动作，突然，毫无预兆的白色亮光从他头顶一直投射到他脚下的窟窿里，原来他站在台阶上。通过这束锥形的光，他得以看清他所在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密闭空间，好似古希腊的角斗场，但这里没有斗士，没有公牛，连观众都只有他一人。角斗场的中间位置放着一台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现代白色手术桌。那个神秘的老人身穿一件黑色的皮褂站在旁边，他戴好口罩和专门的手套。苍老的声音在这个密闭空间里响起，好像他嘴边有一个看不见的话筒。

“小子，这是给你的第一课。”

老人掀开手术桌上的白色桌布，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躺在上面。

“他被刺了……”老人自言自语，又好像是故意说给李正义听。

“一共两刀，左胸前一刀，第一刀刺入第三和第四肋骨之间的缝隙，就在左胸中央。刀伤深度三点二厘米，这一刀几乎要了他的命。”老人说着手中动作不停。

“没有一个自杀的人会用刀子结束他们的生命，我见过一个得了癌症的老姑娘，她每天夜里都被病痛折磨，除了哀嚎和痛哭以外她什么都做不了，最后她死在家中的病床上，桌边还有一瓶散落的安眠药，每每这个时候都会让人感叹生命的脆弱。”老人的手在男人身上游离，他翻开男人的皮肤一丝不苟的做着手里的工作。

“但凡事都有例外，第二刀在左胸中央下方刺入，穿透到第六肋骨，这出刀伤同样是三点二厘米，让人感叹握住这把刀的手多么平稳，两处伤口交叠在一起，一跳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老人惋惜的说。

“你以前是验尸官吗？”李正义大声的喊，他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

“年轻的时候干过这个，我以此谋生。”他说。

“我们也许该打开他看看。”老人从手术桌下拿出一把大解剖刀。“死因是因为伤口刺到心脏，还是因为流血过多。”

“等等，停下！”李正义感到生理不适，他急忙阻止老人的动作。

老人完全无视他的的存在，从他的两肩肩胛骨开始，一直到胸口，切了一个很大的“V”型切口，又从胸骨开始一直向下切到耻骨，将“V”扩大成一个巨大的“Y”。接着，他拿起一个沉重，好像小型钻机的东西对着他的肋骨。

李正义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他这一次的声音比以往更加响亮。

“等等！故事的结果不重要。这只是作者的一种修饰手法。”

“故事的结果当然重要。”老人擦了擦手，丢掉手套，眼里闪动着智慧的光。“但法师能用更好的方法。”

他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一切全部复原，同第一次揭开白布一样，模糊脸的男人再一次出现在手术台上。他静静的躺着，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是谁杀了你？”他问，声音威严不可触犯。

男人挺直身体，从手术台上坐起来，李正义能清楚的看见男人灰白的眸子，那是死人的眼睛。

“我杀了我。”

“‘我’是谁？”

“我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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