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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与癫狂共舞下17（第7页）

“嗡！”华丽的一斩，精妙地削去缠绕在米歇尔双臂上的诡异触爪同时，却不伤其身体分毫！可代价便是......

自亲身投入战斗起，他第一次被迫向后退去，而且还是好几步。

“呜---”浪潮一样起伏的悲鸣声，就连束缚在铁铠中的活物都在拼命地击打板甲来控制方向，导致方才还威风凛凛的骑士们个个不成体统，“手舞足蹈”地奔向他，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痛。

这一下汹涌开来的黑色雾气还不如随着这位将军一并退后的，黑压压一片的魔族军队来的有冲击性。

“......”完全无法理解这些怪物的行为---分明不久前自己也属于其中之一。如果还有机会米歇尔或许会将这极具讽刺性的一幕编入他新的故事之中。

“咚！”可惜，一声闷沉的钟响，凶猛的敲击接踵而至！跟着足以让他的世界天旋地转的报复纷沓而来。

“停手。”“呜！”“回去。”

暴徒们当即鸟兽散去！他的命令甚至可以让高举烙铁的狱卒那病态的尖啸声转瞬化为尴尬的哮喘，它竭力地控制住情绪往队列里头跑。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相反，米歇尔的反击更像是一场“即兴表演”，反倒让将军久违地笑出了声。通常来说，只有四周逐渐腐败的白骨与枯尸才有幸享受着战后的余兴，唯有不给面子的秃鹫还在刺耳嚎叫......

“你是个天生的人才，米歇尔---千万不要让欲望败给所谓的......责任。”

“......发生了什么---”“呜！”

“虎口脱险”的傀儡们尽管还在啜泣，也仍然不忘去搀扶奄奄一息的米歇尔。

“处刑魔王传授给你何等可怖的禁术，然而他在给予这份馈赠的同时，还给你施加了复杂的暗示.......不过现在---你自由了，米歇尔先生。”

将军拍去盔甲上的沙土，在众人的注视下徐徐起身。

“......自由？”

嘴唇抽动着，多少被“使命”“夙愿”所束缚的灵感此刻得以在舌尖翩然起舞；四下张望的视线，转动眼珠的节奏比自己的心跳还要缓慢；耳朵仿佛有群蜂轰鸣，将军的话却是振聋发聩---

“你还记得自己走到这一步，是为了什么吗？”

“......哈哈哈哈哈哈。”这次，轮到他哑然失笑。

观念与珍视之物的激烈对撞，最终却催生出何其唐突，戏谑的结局。

“只是为了一个完美的故事。”米歇尔自然地开口，他感到犹如脱胎换骨。

“那么，那些错漏百出的情节呢？”“......哼哼哼。”

傀儡们因惊讶与懵懂睁大的眼睛，曾让他一度回想起自己那未来得及成长的孩子---不对，现在他才意识到，压根就不对。

那个眼神，是来路不明的父亲将血淋淋的匕首一次又一次地刺入唯一亲人的胸口时，镜中自己茫然，恐惧的眼神；是他第一次高举起自己赢得的荣誉奖杯时，围观人群那羡慕，崇拜的眼神；是他上台作出毕业展示时，彻底击碎那群妄图争夺首席研究学者位置的前辈们的野心时，那一张张老气横秋的脸上惊愕，令人发笑的眼神；是滂沱大雨下，他眼睁睁看着那两只陌生的野兽在本属于自己的爱巢中撕扯搏斗时，水泊里自己扭曲，空洞的眼神......

“莱迪丝大人曾说过：‘只有令谬误与真理并存的故事，才是真正完美的。’”

米歇尔捡起脚旁，那个“叛徒”的面具，纵使支离破碎，但至少还能够遮掩自己不应示人的真容。

“原谅我，就让它们继续荒诞下去吧，我的将军，不---”

深深鞠躬，标准的舞者致意，这道东拼西凑出的微笑简直虚伪至极。

“瓦里大人。”他如此称呼他的第一任，不---下一任，也将是最后一任主人。

“这样最好......”盘算好一切的米歇尔早在心底暗自发笑。

“这样最好不过了。”

回过神来，希罗的剑刃直指心口---审判，已经下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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