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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世界的两面下（第6页）

“所以就连本属于自己的信息，掌握程度上也不如敌人了吗？”

希罗沉思片刻---她双手离开沙盘的两侧，背上圣剑的光芒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咦---”“嗖！”

在众人短促的惊叫中，希罗将圣剑拔出！耀眼的闪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哪里还能去一睹传说中圣剑的真容？无穷的威压扑面而来，有些人甚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过了好一阵，听不到别的动静，加上势力逐渐恢复正常---只见希罗双手抓住剑柄，将圣剑竖置于偌大的沙盘之上，低下头，闭上双眼--正在仔细地聆听圣剑本身发出的回响，而剑刃连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似乎真的在对勇者的疑问作出应答！

营帐再度陷入沉寂，因为除了圣剑的持有者或者与勇者血脉相连之人以外---都无法与剑刃本身的意志沟通。

“什么时候开战？”

希罗突然开口问道，依旧没有抬起头。

“就......就在明日清晨---阳光会延缓吸血恶魔的再生---届时我们就能夺回低空中的进攻权。”

“好，那么散会吧。”

没有人动。

“各自去做好准备，散会吧。”

希罗又重复了一遍，娴熟地将圣剑收回鞘中。

“是，明白了......”

连散会的礼仪都忘得一干二净，众人鸟兽般散去。尚有余力的年轻将领负责将昏迷的那位抬回他们的营帐---大战在即，不可动摇军心。其他不知为何筋疲力竭的人便彼此搀扶着蹒跚而出，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仍旧站在原地......

那是一名发须花白的老将，其名为奥比·迪尔耶斯。

这次战争的总指挥以及关键部署权都在他的手上。他也是多次参与讨伐恶魔战争之人，曾亲手斩杀过一名骁勇的魔将---作为代价，他永远失去了左眼，右手以及右腿。

“希罗大人---圣剑说了什么......”

“嗯？”

还在仔细研究双方阵形的希罗，将视线从沙盘上移向奥比---

“难道我们会输吗......是这样吗？”

“圣剑之声从来都不是预言......而是警示---相信自己的判断吧。”

希罗如是说道，她眼中的没有奥比那份历经世事的混沌与沧桑，而是晨曦般的纯粹与温柔---

“......我明白了---祝您安歇，明日战场上见。”

奥比稍显艰难地俯下身，即便拄着拐杖，他也坚持恭敬地行上一礼，而后才离开。

希罗目送这位老将的背影消失在剑与戟的交错之景后，也跟着走出了营帐，望向远方的战场。

日暮将至，血色的太阳照耀着一地猩红，人类的尸骨犹如碎石烂枝般渺小，巨兽的亡骸则好似断壁残垣！被遗弃的战车，纵使坍塌或支离破碎，也依旧如同猛虎与雄狮般，瞪大血眼怒视对方，宁死也不愿让出半寸距离，在破败不堪的战场上维持着不久前对峙的模样。在空中盘旋着的玷污魔兽，肆无忌惮地啃食起战死者的遗骨与血肉，阴风阵阵，席卷向西---那是带有强烈渴望的人或兽的灵魂，在濒临消亡之际所发出的哀嚎，怒吼。它们与地上汇流起来的鲜血向着同一个地方而去......

战斗的尽头就是那座恶魔盘踞的要塞，然而---战争的尽头又在哪里呢？

天空的另一端，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殷红的云朵之后现出身形---那是一顶巨大的王冠......

那是希罗无比熟悉却又最不愿在此刻目睹的事物---她明白，留给她的时间所剩无几。

她将圣剑刺入地面，重新取出那封染血的书信。“我还来不及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向你保证---”

“倘若还有机会再度与你重逢......我一定会引导你踏上正确的归途。”

信件被净化的火焰慢慢燃尽，伴着难得的一缕清风，化作雪白的烟尘消散在空中。

“我们开始吧---师父，诸位前辈们。”

圣剑入鞘！

“勇敢的灵魂啊，愿你得以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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