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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幕的前后上21（第2页）

女孩眼泪汪汪，实际只是来不及擦去尴尬的汗水。

“当初就不该头脑发热答应来干这种丧心病狂的活计，现在好了---报酬，名声和性命都要没了。”

“队长，要撤退的话，赶紧，这座高塔撑不了多久.....”

操弄巨斧的哥布林与猪人正在疯狂地削砍，甚至是啃咬起这座最后的工事，哪怕“法杖先生”不停地引导骨针从间隙之中飞出去贯刺敌人，但所谓“水滴石穿”，更别说这些满溢着渴望解脱的怨气的逝者遗骸，能坚固到哪里去---

“......”唯有沉默以对，小队的队长默默地看向远方未能攻下的祭坛。

漫天的黑烟，暗紫色的龙身忽隐忽现，由乐谱与音符拼凑出的怪物正在与它共舞，优雅而诡异，祭坛前更是一片横尸遍野：埋入土间的面孔完全看不清神情，幸运的还能维持着生前最后的姿态，其余的就被这么拦腰截断，消逝在杀戮的旋风中，这是场残酷的战争，活下来的才是英雄，作为“消耗品”的他们连死亡的方式都不配挑选，至于什么遗志，什么未竟之愿......

沉默寡言却分外体贴的医师，明明如此惧怕鲜血却还愿意留守在战场前方，倘若有幸活下来，她或许真的能成为传奇；啰嗦憨厚的重炮手，老是念叨着自己不该死在这里，还不知道他口中的‘美丽女孩’是酒馆里的哪个谁，还是等他回家的小天使；脖子上挂着老人家亲手编织的项链，只是因为不小心碰到了就气得要大打出手的壮汉，他的手心现在只攥着一团空气......

“喂！队长！”“现，现在该怎么办？”“又要轮到你做主意了，副队。”

“他的脑子不太清醒---又在展开关于‘正义’的天真幻想了吗，拉默？”

只是幻觉而已，身处高塔之上的他们连辨清魔兽的类型都相当困难，又怎么看得清那些被践踏在脚底的将死之人？

“......幻想吗？”“喂！拉默！”“唔---”

警醒过来的身体凭借本能挥剑---砰！

“咳---”“迟钝！”

木桩的反击最多只能卸去拉默手中的武器，真正把他一下打趴在地的，是来自他父亲那气愤的巴掌！

“不集中精神的话，空有一身力量有什么用！给我站起来！”

的确，大半身体都已被诅咒腐化，只能依靠拐杖才能勉强行动的父亲，要教训年轻体盛的自己也只是片刻功夫。他的咆哮虽不说地动山摇，也足以撼动他脆弱的心灵世界。

“咳咳咳！”“爸---没事吧！”

顾不得胳膊处的剧痛，不管委屈的泪水仍在红肿的脸上肆虐，拉默拼命地从土坑中爬出，想去搀扶跪倒在地的父亲。

医师说：父亲已时日无多。但他就是不愿待在温暖舒适的家宅里安度余生，而是日复一日地带着自己来到这片偏僻的荒地上训练。

“你唯一超越你哥的......咳咳咳---恐怕就剩这么点良心了吧......把，把武器捡起来---”

“别说了爸，为什么你对那个，那个可恶的叛徒还是念念不忘，分明就是他把您害成现在这副---”

“我让你把武器捡起来！拉默！训练还没有结束！”

怒目而视。哪怕被自己的亲生骨肉背叛，抛弃---他都不曾有过这般眼神。

但又能怎样？不论是父亲还是大哥，他们都有选择爱，或者恨的权利。

即便高举的拐杖无法砸下，也不会砸下，但拉默还是低下头，抬起了手臂---

“......Garvite。”“嗖！”

在发颤的嗓音还有手指的操纵下，滚落到坑底的木剑摇晃着飞来。

“咚，咚！”

分明自己也是父亲的孩子，可这份默契却要靠这多日来的时间培养。

父亲断续地以拐杖叩击地面，拉默则竭力地压低啜泣，转过身去面对他眼中最后一个目标---回想起最初踏上这块荒地的日子，当时如林的木桩何等气派，现在却只剩下那半截“风中残烛”......

“呀啊啊啊啊！”“嗡---砰！”

再也承受不住多日来的摧残，由内至外地扭曲，粉碎---

失去平衡的拉默跌坐在地，随着一起崩溃的还有他心灵的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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