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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 不顺（第2页）

北邙山，位于荆湘极北，终年笼罩在灰蒙雾中。山体断裂如刀劈斧凿，残垣断壁随处可见，仿佛整座山脉都曾是一台巨大机关的一部分。踏入山门那一刻，连空气都变得沉重，呼吸间带着金属锈味。

四人穿行于废墟之间，脚下踩着碎裂的青铜齿轮与断裂的机械臂。偶尔可见巨大的眼眶空洞嵌在岩壁之上，那是昔日守山机关兽的遗骸。风过处，发出呜咽般的金属摩擦声，令人毛骨悚然。

第三日，他们遭遇第一波袭击。

一群形似狼犬的机关兽自地下破土而出，双眼赤红，利爪带电。黄羊女掷出特制烟雾弹，内含磁粉干扰其感应系统；灵子以符?引雷击其关节；老葫蠹则用铜牌释放出一阵低频震动，使部分机关兽陷入短暂停滞。刘小楼手持断虹剑，专攻核心枢纽，每一剑都精准刺入其胸腹间的灵石槽位，瞬间瘫痪。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老葫蠹喘息道，“真正危险的是‘锈疫感染者’??那些被锈魂侵蚀的人类修士，他们既是猎手，也是陷阱。”

话音刚落，前方雾中走出一人。

白衣如雪，面容俊秀，左手持一柄折扇，右手悬空画符。他望着四人，微微一笑：“三位道友，别来无恙？”

刘小楼瞳孔骤缩。

此人竟是三年前失踪的青玉宗天才弟子??谢云书！当年他正是在探索北邙山时音讯全无，没想到竟在此相见。

“谢兄？”老葫蠹试探道，“你还活着？”

“活着？”谢云书轻笑，眼中闪过一抹诡异银光，“我早已不是‘人’了。我的骨头是青铜铸的，心脏是齿轮转的，灵魂……早就被锈吃了。”说着，他缓缓展开双臂，衣袖落下，露出的手臂竟全是精密机关构造，关节处渗出暗红色油渍。

“但我还记得你们。”他目光落在刘小楼脸上，“你是乌龙山的刘小楼，上个月刚打赢大沩山。不错，很有胆识。可惜……你也来了这里。”

话音未落，他手中折扇猛然展开，扇骨竟是数十根细如发丝的钢针！同时，他背后地面轰然炸开，六具形态各异的机关傀儡跃出，每具都散发着金丹初期的气息！

“快退！”刘小楼怒吼，断虹出鞘，剑光如虹斩向最近一具傀儡。黄羊女立即点燃“焚磁符”，烈焰席卷，暂时封锁敌人行动路线；灵子掐诀召雨，水雾弥漫，减缓机关运转速度；老葫蠹则高举铜牌，试图唤醒其中一具看似古老的傀儡，希望它能倒戈。

战斗激烈而短暂。

刘小楼以“断虹十三式”第六式“断江”斩碎两具傀儡，却被谢云书一记钢针射中左肩，险些贯穿锁骨。黄羊女中毒粉迷烟，昏倒在地；灵子拼死布下“困龙阵”，勉强困住谢云书三息时间；老葫蠹趁机冲上前，将铜牌按入地面一处古老祭坛。

刹那间，大地震颤。

一道幽蓝色光芒自地底升起，形成一圈环形光阵。所有仍在活动的机关兽纷纷停下动作，发出低沉哀鸣，仿佛在朝拜某种更高存在。而谢云书脸色剧变：“不可能……这枚铜牌怎么会引动‘母枢意志’？！”

“因为你忘了。”老葫蠹喘息道，“你师父当年就是死在这座祭坛前的。他是最后一个墨门传人，而这铜牌……是他留给世界的最后一道命令。”

光阵扩散，谢云书的身体开始崩解，机关部件一块块脱落，露出里面早已腐朽的人体组织。他仰天长啸，声音凄厉无比：“我不想死啊……我不想变成机器！！”

最终，他在光芒中化为一堆废铁与枯骨。

战斗结束，四人重伤倒地。但就在众人以为一切终结时，祭坛中央缓缓升起一座拳头大小的晶体??通体透明，内部有金色液体缓缓流动，宛如心跳。

“活械之心……”老葫蠹颤抖着伸手触碰，“真的存在……”

刘小楼强忍伤痛将其收起，低声道：“回去。”

归途比来时更加艰难。他们轮流背着受伤的同伴，在灰雾中跋涉六日，靠着最后一点干粮和山泉支撑。第七日黎明，当第一缕阳光照在乌龙山顶时，守山弟子终于发现了他们的身影。

杜茜红被立即送往密室救治。刘小楼亲手将“活械之心”融入她的经脉，并以自身真元引导其运转。整整三天三夜，他未曾合眼，直到看见杜茜红胸口重新浮现出平稳的律动，咳血停止，面色渐复红润。

她醒来第一句话是：“你疯了吗？这种地方你也敢去？”

刘小楼笑了：“你不也一样？为了我们，把自己搞成半人半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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