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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2页）

&ldo;还是我来……&rdo;

&ldo;嗯？&rdo;余秭归故作生气地哼声。

&ldo;水洒到地上就成冰了……&rdo;他小声嗫嚅。

秭归愣。

&ldo;姑姑，这是我的活儿。&rdo;小小的身子如蜗牛般跪下，他取过另块抹布，努力跟上的身形。

&ldo;你叫什么？&rdo;秭归故意放慢速度。

&ldo;我叫吉祥。&rdo;

&ldo;吉祥？&rdo;

&ldo;嗯，刚才那是师兄富贵，都是进宫后师傅给取的，我娘叫我娃子。&rdo;

余秭归瞧他眼。&ldo;那你娘呢。&rdo;

&ldo;我娘…死了。&rdo;

余秭归虽然猜到，却依旧心痛。

吉祥努力地擦拭着地面，小手小脸，连着双瞳眸都被冻得红通通。

没有再问下去，余秭归低道：&ldo;娃子是怎么进宫？&rdo;

&ldo;我…&rdo;想起宫里的规矩，他连忙改口，&ldo;吉祥是自卖的。&rdo;

&ldo;自卖？&rdo;

&ldo;嗯，正好碰到师傅来买小娃娃，吉祥就卖自己，一个铜板。&rdo;

这样的回答是她没想到的。&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吉祥想当人上人。&rdo;

听到稚嫩的声音出话，她愣住了。

&ldo;娘是被人打死的……就因为不下心挡大老爷的道儿，原以为铜板大侠会再来救吉祥一次，他原先救过吉祥救过娘的，可是…可是……&rdo;

她没有。

虽然并不是她的错，但却无法直视那双含雾的瞳眸。

&ldo;吉祥要当人上人，一定要。&rdo;

他狠狠擦地，稚嫩的脸上满是执拗。

&ldo;姑姑？&rdo;见跪坐在地上动不动，吉祥停下手里的活，&ldo;姑姑你怎么了？&rdo;

一时不出话，就在这时肚子很应景地叫出声来。

&ldo;姑姑没吃午食么？&rdo;吉祥很宝贝地自胸口取出个破旧的小荷包，小心翼翼地将荷包里的东西放在余秭归的手中，&ldo;姑姑吃这个吧，虽然吉祥没有什么好吃的，但这团白面可是娘省下来给吉祥的。&rdo;

哪里是白面，分明是……

沐浴后的热气在寒冷的夜里化成缕烟，突兀地缀着冬夜。

余秭归坐在上官府二楼的小窗上，任湿发披肩，举头望月。

&ldo;有心事？&rdo;

一件大麾覆在的肩上，熟悉而好闻的人味自身后传来。

没有回头，只迎风摊开手。&ldo;今天有个孩子告诉我这是白面。&rdo;

拿起那个小小的白团，上官看了片刻又放进她的掌心。&ldo;是观音土，本是烧瓷的原料，因性粢软，灾年时常被人拿来充饥。&rdo;

今日进的是皇城，大明门里将观音土误作白面吞食的孩童‐‐

&ldo;是哪个新入宫的小太监把这个送给你的？&rdo;

接到她惊诧的眼神，上官微微笑：&ldo;荒年取饥馑之良家子为阉人，向来是皇城的规矩，人不到绝境的是断不会选择条路的。&rdo;

&ldo;用着枣梨汁做成的香炭，将以土为食的百姓推上绝境，原来就是皇城的规矩。&rdo;握紧手中的白团，秭归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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