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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陈非沉默片刻，道：&ldo;来者是客，只要给钱，我就说。&rdo;

小山小水连忙把踢翻了的桌椅重新摆好，飞蛟帮弟子则搬来椅子让洪霸天坐下。一切恢复初状后，陈非走上台，将惊堂木一拍：&ldo;上回说到东州大侠纪归云在武子林里收拾了阴山四煞……&rdo;

洪霸天突然喝道：&ldo;停！&rdo;

他起身，以一种很慢的动作朝陈非走过去，整个大堂顿时变得极其安静，静得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像扣在人心上。

陈非却仍是笑，笑出他唇线的和气，和眉间的疲惫。

洪霸天走到他面前，停住，伸手入怀‐‐我的呼吸几乎摒止。他不会是想再动手，对先生不利吧？

然而洪霸天只是掏出锭金子，放在书案上，缓缓的说了一句话：&ldo;彤云飞绝秋色晚。我要听镜夕湖边事。&rdo;

陈非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凉。那种悲凉这么多年来，我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过。

洪霸天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先生听了表情会变得那么古怪？镜夕湖又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在我一连串疑问中三娘推开小水的手，冲过来叫道：&ldo;什么镜西镜东的，我们冷香茶寮没这一书可说，要听去其他地方听……&rdo;

洪霸天不为所动，冰寒的眼盯着陈非，陈非终于一笑，道：&ldo;这出书，我……不会说。&rdo;

&ldo;是不会，还是不肯？&rdo;洪霸天提高声音，&ldo;没关系，你不说，我来替你说。&rdo;

他转身，扫视了众人一眼，当他看我的时候，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那种感觉不舒服极了，像是预感到了不祥。

&ldo;传说在南冥水天相接的地方，有一个湖，湖水永兴不静，普通人碰到那里的水，就会变成冰雕。&rdo;

陈非道：&ldo;世上怎会有那样的湖？&rdo;

洪霸天没理他，继续说了下去：&ldo;千百年来惟独一个人例外，那人用湖水洗手，手上血污尽褪，干净的几近透明，于是他就成了湖的主人。这个人，就是昔日的武林第一人‐‐简聆溪。&rdo;

某根心弦被突然拨响，一记霹雳心中闪过。简‐‐聆‐‐溪‐‐

分明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为什么我竟会觉得很熟悉？

&ldo;简聆溪一生纵横江湖未有敌手，自发现这个湖后，就在湖畔隐居了下来。那年秋天，湖边来了一个人。&rdo;洪霸天说到这里，又朝众人看了一眼，视线自我面上掠过时停了一停，但很快收了回去，&ldo;如果说简聆溪是镜夕湖的第一个奇迹，那人则是第二个，她喝了湖水后没有变成冰雕，但也没能幸免，成了一个幽灵。&rdo;

陈非沉声道：&ldo;够了。&rdo;

洪霸天仿若未闻，径自道：&ldo;而那个人，就是八荒六合九殿魔宫的公主一夕。&rdo;

一夕！我心中又是一颤。为什么这个名字也这么熟悉？仿佛曾经听人呼唤了数百年。

洪霸天的眼睛变得迷离起来，嘲讽之色渐浓：&ldo;一夕认为是简聆溪害了她，所以就留连湖边不肯离去。自她来后，湖水起了一系列怪异的变化‐‐先是下起了雪，七天七夜，湖水冻结成冰，但随即湖边的桃花就盛开了，灿烂似锦。一个绝色美人赤足踩着桃花的花瓣穿过结冰的湖面，一步步的走到简聆溪的住处，这美人倚门而笑，笑容比月光更惊艳……&rdo;

&ldo;够了！&rdo;这次轮到三娘喊停，她双目圆瞪，嘶声问道，&ldo;你是谁？你究竟是谁？谁让你来这的？你又是怎么找到这来的？你想干些什么？&rdo;

洪霸天沉默，半响后，伸手慢慢的从脸上剥下一个人皮面具。面具后面的脸，冰般至寒，玉般至清，竟是绝世的漂亮。

那漂亮，模糊了性别，构筑成我生平仅见的风流‐‐然而，我并不是初次见到他。

昨天夜里，我在深巷里看见穿黑衣的他，一刀劈落，十三个飞蛟帮弟子瞬间倒下。

他是他，昨夜的黑衣少年。

&ldo;洪霸天&rdo;要找的&ldo;笑忘初&rdo;。

正文第二章魔宫公主

圈套！

我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他假装遇敌，和飞蛟帮起冲突，引我好事的上去插一手，然后第二天以此为由来茶寮找茬……但是，目的又是什么呢？

只为让陈先生讲那个故事？

简聆溪、一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我一头雾水时，笑忘初的手上亮出了一块小牌‐‐雪色玉、红色丝，映衬着他的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这下不只三娘，陈非的脸色也变了。

&ldo;雪玉红颜令再现江湖……&rdo;三娘呢喃了一句，忽的转头吩咐道，&ldo;小山小水，去把门关上，今儿个咱们不做生意了。然后你们三个也都退下，我与先生跟他们有话要说。&rdo;

&ldo;且慢！你在担心什么？有什么话是他们听不得的？&rdo;笑忘初扫了我们一眼，他的手下立刻将出路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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