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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2页）

只听他低笑一声：&ldo;姑娘的意中人，就在眼前，是么？&rdo;

第74章

琬宁被他骤然点破心事，听得身子发紧，漫出无限羞怯，又夹杂着莫名的愧意，竟默无以对，好半晌，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矢口否认：

&ldo;不是，我对公子不敢作非分之想。&rdo;

这措辞，模棱两可间尽是不诚。成去非见她手中物攥得愈发紧，便伸出手，把琬宁一只手握于掌间，只觉那头一颤，意欲抽身，随即用了几分力，仍紧紧抓住不放，琬宁拗不过他，整个人都在轻颤不止。

&ldo;我且问你，这个时候，比你幼年在书房，你的兄长或者是其他长辈执你手授业时何如？&rdo;成去非依然凝视着她，琬宁不解其意，觉得那目光无处不在，压得她抬不起头。

&ldo;你读圣人之书，自然知道孔子所云&lso;好德如好色&rso;，孟子言&lso;食色，性也&rso;，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贤贤易色，乃人之本性，圣人言情言理，《关雎》里头说，&lso;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rso;，反之亦然，这是圣人决不欺人处，你却要说不敢作非分之想，难道真不是&lso;既见君子，云胡不喜？&rso;&rdo;

他有意拿儒家的话逼她，可一番言辞正色下去，任是有再多柔情蜜意，也冷却人心，琬宁发觉他说起教来，竟远甚那些儒生，亦能作长篇大论。

不觉间，成去非已放开她手，&ldo;发乎情，是不能不喜，止乎礼，即如此刻，你我对坐，不及乱言，才合圣人之道，不过，姑娘既不是中意于我，也好。&rdo;说着迎上她缓缓抬起的脸，微微蹙了一下眉：

&ldo;我本不想提此事让你难为情，但大夫说你郁结于心，困顿于情，我亦有不忍心处，你倘是男子，我大可带在身边历练，当有作为。&rdo;

他这一席话，倒是出自真情实意，他甚少言及私人情感，更喜公事公办，此刻同她讲了，不过想要划清界限，于她，也是大有益处，死心这种事，还是趁早的好。

&ldo;你随殿下来府上，身份界定也未尝不能改，如今，既已到出阁的年纪，我不能再因私心留你，你放心，我答应你，定会给寻一门你自己愿意的亲事。&rdo;

成去非自觉生平头一次对人好言好语，极有耐心，却见琬宁目中渐露哀伤，她动也不动地望着自己，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终喃喃轻语道：

&ldo;我本无贪心之念，可公子您却有碎玉之刑啊！&rdo;

这一句是伴着热泪一起落下来的。

直刺得成去非面上不自在，这不是他的不忍心处，而是极残忍面，硬生生要折断她念想，他本可以佯做不知，无须点破，可一场病，偏让他唯恐她情根深重，她既有身世之苦，再添红尘嗔怨，不过雪上加霜，会伤了自己。

而她，应再通脱些，既是阮氏唯一传人，去著书立言，留下吉光片羽，才是真的不负阮家教诲。

&ldo;琬宁，&rdo;他不禁唤她辱名，斟酌着措辞，&ldo;来日方长……&rdo;话到一半，琬宁忽轻声打断他的话：&ldo;大公子，我懂您的意思，谢您替我想的长远。&rdo;

外头小厮一声长吁，原是到了乌衣巷，成去非看她一眼，不再多言，先行下了车，伸手等着扶她下来，却见琬宁小心靠着马车横木，自己下了马车，欠身行了个礼，便要抬脚入府，成去非一把拉住她：

&ldo;倘是觉得那些话不中听，便当我失言没说过。&rdo;

琬宁心头一酸，不知他此刻又作此等温存语为何，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冷酷之意，还是其他，便轻轻挣开手，低首朝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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