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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ldo;费令雪早就不记得他啦。&rdo;江悔摇摇头，脸颊旁垂下的黑发轻晃，笑起来齿白如贝，&ldo;我的蛊可以让废人苟活，也可以让费令雪忘掉该忘的人。&rdo;

他有着再纯净甜美不过的笑容，却是一条狠毒的蛇。

林熠一挑眉，转念间明白，江悔用蛊清除了费令雪的记忆，以为费令雪不记得曲楼兰。

可费令雪明明记得，只是在骗江悔，与他周旋。

&ldo;同你说这么多也没用，既然找来了，就给那废人殉葬罢。&rdo;

江悔说完，身后的白达旦人便朝林熠走来，他们各个高瘦，走路安静得诡异，身怀西域武功，实力难测。

林熠一动不动，对那些人视而不见，只冷冷盯着江悔：&ldo;不如人来齐了再动手。&rdo;

江悔似乎不屑再与林熠说什么，打算直接离开。

聂焉骊却恰好带着费令雪跃上小楼，身后紧随而来一名白达旦人要冲上来抓费令雪，被聂焉骊闪身一剑格开。

那白达旦人被击得退了几步，又看见屋内的江悔，慌忙道：&ldo;主人……在下该死，没能守住费公子……&rdo;

&ldo;江悔，你把他怎么了!&rdo;

费令雪冲进屋内，他一身浅白长衫，清朗如玉的脸上神情哀戚。

江悔的笑容消失，齿间挤出几个字：&ldo;费令雪，你来做什么?&rdo;

费令雪不再看江悔，径直往密室去。

江悔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如同做错事情的孩子被发现了秘密，站在那里看着费令雪进了密室。

他手下人未得命令，也止步于室内，屋中顿时一片寂静。

林熠看着费令雪走到药池边，修挺如竹的背影微颤，抬手轻轻抚了抚曲楼兰几乎毫无生气的脸颊。

&ldo;曲楼兰……&rdo;

多年好友变成这副模样，费令雪几乎肝胆欲碎。

萧桓在池边看着这场景，微微蹙眉。

江悔站在密室外，声音低哑：&ldo;……不可能，你中了&lso;忘生蛊&rso;，你不记得他!&rdo;

半晌，费令雪才转过身，眼眶发红：&ldo;我不该记得他么?江悔，他是谁?是他把你从冰天雪地里捡回来的!&rdo;

江悔脸上破碎冰冷的神情转瞬又被掩去，他笑了笑，蓝眸弯如月牙：&ldo;费令雪，他捡了我又有什么用‐‐十三年前，曲楼兰杀了我爹娘，温撒部族被他带人踏平……费令雪，我该谢他么?&rdo;

费令雪眉目间尽是难以置信：&ldo;江悔，我还当你是受白达旦人所迫，你竟……从一开始，你就是为了报仇?他当真是捡回了一头狼!&rdo;

林熠抬眼，正对上萧桓的目光，都未想到，江悔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费令雪手里的机栝术，也不是为了北疆军情，而是为了报灭族之仇。

江悔安静地望着费令雪片刻，似乎想把他的样子刻在眼睛里，淡淡道：&ldo;费令雪，他一年前就该死了，让他活到现在，或许他该谢我。&rdo;

费令雪看着江悔，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ldo;你要杀他，要毁他，让他生不如死，你心里可曾念及这些年里，他对你的关心?&rdo;

江悔低下头，袖中滑出两柄窄长寒刃，他抬起头看着费令雪：&ldo;费令雪，你跟我走吧。&rdo;

费令雪双目几欲含血：&ldo;江悔!你该下地狱!&rdo;

江悔抚摩刀刃的手指顿了顿，似要解释什么，却只是笑道：&ldo;我?还早着呢‐‐你看看曲楼兰，你的至交，他这一年都是这鬼样子，不如让他先走一步?&rdo;

他话尾的语调依旧带着蜜一般的气息，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玉盒。

林熠立刻冲上去，可已来不及，下一刻，玉盒便在江悔指尖化为湮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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