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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esp;&esp;她穿着一身绣着红梅金蕊的衣裙，袖口、领口及腰间缀着细细的白绒，长发用银缎与白色绒线缠成两个辫子，低低地垂在后肩。

&esp;&esp;飞雪被头上密集的竹叶遮挡，有几片从缝隙中零散飘落，停留在她头顶。

&esp;&esp;往年冬日，菁娘怕她受寒，只要外出必须给她披上斗篷，绝不允许她淋雪。施绵知道自己易病，也会力所能及地将自己照顾好。

&esp;&esp;这会儿，她却感知不到寒冷似的，立在石径上，手中拿着一节竹枝，将竹叶一片片揪掉，抛在雪地上。

&esp;&esp;严梦舟站在不远处看了片刻，加重脚步走去。

&esp;&esp;脚步声惊醒施绵，看见是严梦舟从窄窄的小径上走来，那股异样感又来了。施绵脚尖碾了碾地上的积雪，没有动弹。

&esp;&esp;严梦舟：“待会儿菁娘看见，又该数落我了。”

&esp;&esp;十三不爱理施绵，东林先生怪不得，菁娘又舍不得责备施绵，只能逮着伏低做小多年的严梦舟与贵叔数落。

&esp;&esp;他一步步走近，先将伞与暖手炉递给施绵，再伸手去拍施绵肩上的雪花。将触及，看见施绵的眼神，手掌翻动，改拍为扫。

&esp;&esp;“碰你一下、说话大声点就是对你凶了？”严梦舟边说边展开斗篷，绕到施绵身后帮她披上，“你小时候都没这么……”

&esp;&esp;他没找到词来描述，“啧”了一声，道：“越长越回去了。”

&esp;&esp;他借着披斗篷的动作绕着施绵转了一圈，影子和气息就跟着将施绵围住。

&esp;&esp;幸好厚实柔软的斗篷为施绵提供了一道屏障，她从里侧用手指抓紧斗篷，低声埋怨道：“谁让你长这么快了？”

&esp;&esp;“我长得快？”严梦舟复述她的话，话里话外都是质疑。

&esp;&esp;一起长大的，不是他长得快，那就是自己长得慢喽？施绵在心中揣测他这话的意思，偏着头一看，严梦舟也正看她，眉眼如剑。

&esp;&esp;那股拘束感又来了。

&esp;&esp;不等施绵将相汇的目光转开，严梦舟向着她脖颈处斗篷的系缎伸出手。

&esp;&esp;施绵觉得他的手掌快有自己的脸大了。

&esp;&esp;“不用系了。”施绵躲避开他的眼神，抓紧斗篷转身，“我去找菁娘了，就这一小段路，到了屋里还得脱下。”

&esp;&esp;她抛下严梦舟回到竹楼，贵叔正在小叠池边洗竹笋，菁娘在厅屋里琢磨菜色。

&esp;&esp;屋里摆着炭炉，炉上热着桂圆红枣甜汤，菁娘看见她回来，立马放下手中事盛了一碗出来，问：“还难受吗？”

&esp;&esp;施绵脸唰的红透了，坐在小炉边难为情地答不上话。

&esp;&esp;菁娘说她不舒适，不是因为病，而是来了癸水。前两回完全不敢下地，到这一回在屋子里闷得狠了，才小心翼翼地在周围走走看看。

&esp;&esp;不巧撞见严梦舟回来了。

&esp;&esp;菁娘回想过去，他一回来就总拐带施绵出去，拦都拦不住。怕他在这时将人拐走，以病做借口提醒了他一下。

&esp;&esp;“喝点热汤能舒服些，晚上再泡泡脚，不碰冷水就没事了。”

&esp;&esp;“我知道，别说啦，要被人听见了！”

&esp;&esp;菁娘笑，想她脸皮薄，就没说了，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炭，将屋子烧得更旺了些。

&esp;&esp;施绵用勺子饮下半碗甜汤，看看外面纷纷雪花，小声问：“他们怎么没有啊？”

&esp;&esp;不必想也知道“他们”是指严梦舟与十三，菁娘笑道：“这哪能一样，男孩子长大后通常骨架更大，开始长喉结和胡须，你瞧师父和袁先生是不是一把白胡子？”

&esp;&esp;施绵又想起严梦舟的肩背，喉结她也看见过，就是胡须没有。

&esp;&esp;她在脑中将东林大夫的白须挪到严梦舟下巴上，脸一皱，嘟囔道：“长胡须丑死了！”

&esp;&esp;菁娘失笑，当她初长大的姑娘对这些过于敏锐。

&esp;&esp;晚些时候，几人聚在一起开膳，施绵借口累了没去，早早洗漱后上了床。

&esp;&esp;睡的早醒的也早，开窗时雪花继续飘着，施绵在高高的小窗口看见严梦舟与护卫例行比武。这么多年来，每日都是这样，施绵没见他断过一日。

&esp;&esp;她瞧不出输赢，到那边收了手才合窗去洗漱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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